“連挨打的玩意都提前準備好了,想得挺周到啊,紀禦霆,你以為你現在身份比以前矜貴了,我就不敢動你?”
紀禦霆揚起臉跟她對視,紅通通的眼尾有點委屈,“在你這裏,沒有紀氏掌權人,沒有紀家大少爺,惹你生氣了,你揍我是應該的。”
瞧瞧這話說的,演技可比昨晚好多了。
“那我就成全你!”
她高舉起馬鞭,眼神凶狠。
有一種衝動,她想揍得他鮮血淋漓,爬都爬不起來,向她哀嚎求饒那種!
但真的下手時,她還是本能的留有餘力,隻用了五分力道,連甩了兩鞭子,全抽在他左邊胳膊上。
“疼不疼?”她眸色冰冷不減。
紀禦霆眉心輕攏,整條手臂的顫抖都被他控製在最小的弧度。
他悄悄深吸氣,黑眸含著笑,“不疼。”
不疼個屁!
她明明力道不算特別重,最多也就是會腫,但這兩鞭子下去,他的襯衫卻被馬鞭上的倒刺勾破,連帶著皮肉翻卷,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手臂白襯衫上的那抹深紅血色,格外的醒目。
笙歌意識到不對勁,低頭觀察自己手中的馬鞭。
編織得很粗糙,有不少掀起的倒刺,難怪才五分力氣就抽破皮膚了,而這會,馬鞭的那些倒刺上都染著他的血珠。
她被那些血珠弄得眼底一疼。
但也僅僅是瞬間,大腦重新被憤怒占據,怒火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的理智燒幹淨。
為了演這出戲,他還真是肯下血本!
她用鞭鞘輕輕的挑起他的下巴,勾唇冷諷。
“耍心機,玩套路,演一出苦肉計給我看,紀禦霆,真有你的!將我玩弄於鼓掌的感覺,是不是很爽?”
紀禦霆更委屈了,“我沒有玩弄你的意思,騙你惹你傷心是我不對,我認罰的,但是等你罰完了,氣消了,能不能聽我跟你解釋?”
笙歌斂了斂眸子,語氣殘忍,“好啊,那等我打完,如果那時候你還有力氣繼續狡辯的話,再說!”
紀禦霆閉上眼,緊咬住牙關,乖順的等著。
笙歌再次揚起手中的馬鞭,攥著鞭柄的手卻在顫抖。
等了很久,鞭子揮舞的破風聲都沒有再響起。
因為已經知道了這條馬鞭的威力,她的手無論如何都揮不下去第三鞭了。
是她輸了。
在知道紀禦霆演她騙她,害得她這半年都快被內疚淹死的時候,她是真的很生氣,恨不得一頓抽死他丫的!甚至一度想讓他真的變成一罐骨灰!
可是盡管這樣生氣,真要她用這麼狠的馬鞭抽他,她下不去手,她很心疼,她根本舍不得重傷他……
是她敗給了紀禦霆的苦肉計!
她突然非常挫敗。
一種自己被紀禦霆拿捏住的強烈不爽,讓她發泄似的往地板上空甩了幾鞭子。
啪地幾聲巨響,聽得別墅外站得老遠的似年和鹿十五都跟著心顫。
往地上抽完,笙歌扔了馬鞭,看也不看地上還跪著的紀禦霆,扭頭就去開門,逃也似的跑了,一句話也沒給他留下。
她剛從別墅出來,似年沒想到她這麼快,止血藥膏和繃帶還拿在手裏。
等他想起往身後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剛好被笙歌看得清清楚楚。
並且他這番動作,在笙歌眼裏還很有欲蓋彌彰和心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