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小姐還是別到處亂走,安寧山太大,最近天熱,林中雖然有傭人定時噴灑消蟲液,但蛇蟲鼠蟻總是難免的,萬一把安妮小姐咬傷了,就不好跟霍爾伯爵交代了。”
笙歌話音微頓,貼心的拍拍她纖瘦的肩頭,真如姐姐一般關愛嗬護。
“這幾天沒事就不要到處亂走了,如果實在要出門,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會派兩個保鏢,保護安妮小姐的安全。”
這是變相囚禁,將她監視在安寧山視野範圍內。
溫莎安妮心知肚明,卻笑得天真可愛,“好,小鹿總對我真好,我一定會小心的,下午沒睡午覺,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好,多睡會,充足精神。”
兩個女孩互相客套了兩句,溫莎安妮踩著高跟鞋離開了祠堂。
笙歌注視著她優雅閑適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人,才反手鎖了祠堂的門,連窗戶都關嚴實。
做完這一切,她冷冰冰的走到鹿琛的小茶幾前,低眸睥睨著他。
鹿琛沒抬頭,手上的鋼筆沒有停下抄寫的進度,“丫頭想問什麼?”
笙歌隱隱不爽,糾正他的用詞,“大少爺記性不好,早在我剛懷寶寶那陣就說過了,從今以後跟你斷絕兄妹關係,不準再叫我丫頭。”
鹿琛喉結輕滾,掩下眸底的苦澀情緒。
“家主說得對,是我活該,那家主留下來,是想單獨問我什麼?”
笙歌無視他沙啞嗓音中的縱容寵溺,嚴肅的問:“鹿雅歌自從上次從鄉下消失,到現在已經有八九個月不見蹤影,你覺得她在哪兒?”
鹿琛正在抄寫的手,倏地一抖,字寫歪了,毀了一整張紙。
剛剛抄完的小篇幅,都用不了,得重寫。
他毫不心疼的撕掉整張紙,揉成廢團,將經書返回前幾頁,重新開始抄之前的內容。
“我不知道,或許是死了,就算她僥幸還活著,應該也不會蠢到再回來。”
“是嗎?”
笙歌不屑輕哼,明顯是不信的。
她緩緩彎腰,強勢的掐起鹿琛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對視。
以往她見了鹿琛,都像一隻溫順的家貓。
她尊敬畏懼鹿琛,但自從鹿雅歌的事後,兩人鬧崩,笙歌看著他時,隻覺得心寒。
什麼哥哥,什麼疼愛,什麼寵溺,全是假的,鹿琛對鹿雅歌,那才是真的維護,救命恩情比親妹妹的命還重要。
她在鹿琛眼裏就是個屁。
越想越窩火,笙歌遍體生寒,直接攤牌:“我嚴重懷疑溫莎安妮就是鹿雅歌,你覺得呢?”
鹿琛想了想,“她不是。”
“你就這麼肯定?”
“就是個年紀小不懂事的女孩罷了,估計是受了AN集團那邊的教唆,想破壞我們鹿家內部的和諧,畢竟是歐納伯爵的女朋友,讓她在安寧山玩幾天,就放她離開華國吧。”
笙歌抿了抿紅唇,掐他下巴的手漸漸用力,“你還真是為她著想,鹿琛,你以為我真的不了解你?你從來不會這麼維護一個外人。”
鹿琛不解釋。
笙歌看他這副淡定的樣子,就心煩意亂。
她相信自己的自覺,或許應該加點砝碼。
“之前你口口聲聲要贖罪,想跟鹿雅歌一起受罰,還堅持要受多一倍的馬鞭,展示你倆的兄妹情深,那就繼續,每天下午二十鞭子,挨完接著讀書抄書。”
鹿琛臉色微白,悲痛和自責全藏在那雙浩瀚的瞳眸裏。
“是,都聽家主的。”
笙歌討厭他這副裝得逆來順受的模樣,掐他下巴的手,微鬆力道。
她絕美冷冽的小臉俯下,近距離的質問他:“琛爺,剛剛溫莎安妮跟你說了一句悄悄話,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