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問及承諾,笙歌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略微思索一會兒後,她皺起秀眉,疼痛得扶額,又用很堅強的輕鬆語氣道:
“老公,我當然知道我們之間的承諾,我把你放在心裏,跟你的一點一滴都不會忘記,但我現在很頭疼,能不能讓我先休息?”
紀禦霆的臉色一寸寸冷下去,垂下黑眸裏的失望,心裏像被一塊沉重的大石壓迫著,使他難以呼吸。
她果然……不是笙笙。
當初,他們之間的婚約,是他求著爺爺得來的。
為了能讓笙歌原諒他,不退婚,他曾使出渾身解數去認錯。
他從來都不敢奢求笙歌給他什麼承諾。
可這個女人,她不知道。
縱使模樣有多像,一些小動作也在刻意模仿笙歌的優雅,但她真的不是笙歌。
掐緊的掌心陣陣顫抖,紀禦霆眼眶紅得一塌糊塗。
老婆沒找到,帶回來一個假貨。
沒有什麼比以為找到,卻再次失去,更痛苦。
女人很快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很不對勁,“老公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話惹你傷心了?”
“沒事,聽你說頭疼,我心疼。”他收斂情緒,始終低垂著眼眸。
女人鬆了口氣,想起正事,她緊張的攥著紀禦霆的衣袖,又問:“對了老公,恩恩和念念呢?好些天沒看到兩個寶貝了,我想見他們。”
紀禦霆垂著的眼眸,墨黑瞳仁逐漸冷凝,不動聲色道:“不急,你先靜養,等過幾天可以出院了,我帶你去見他們。”
“好。”女人展露笑顏,“都聽老公的。”
紀禦霆有些隔應的收回胳膊,不讓她繼續攥自己的衣袖,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手表。
已經晚上了,該回實驗室陪恩恩念念了。
他起身,淡淡道:“很晚了,笙笙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女人微愣,“我要住院,你都不陪我嗎?”
她表情受傷,那張嬌俏明豔的臉,漂亮極了。
“恩恩身體不好,晚上要輸液,見不到我會哭鬧的,老婆你以前最疼寶寶了,現在這是要跟寶寶爭寵嗎?”
他低睨著她,聲音很溫柔,眸色卻深沉的看不出情緒。
女人嘴角微抽,隻順著話茬說:“怎麼會,恩恩體弱,我也一直很自責,那你去陪寶寶吧,我會乖乖睡在病房等你。”
“真乖,那笙笙休息,我先走了。”他眼角含笑著哄,那笑細看卻不達眼底,稍縱即逝。
隨著他的轉身,臉上徹底沒了笑意。
“哎,走之前能不能……”親一下啊?
女人話沒來得及說完,回應她的是砰地一聲,病房門被關上,紀禦霆走得很快,頭也不回。
她:“……”怎麼像是躲瘟神似的?
不是都說紀禦霆最疼愛這個老婆了嗎?
她怎麼完全沒感受出來?
難道是紀禦霆已經懷疑她了?甚至識破她了?
想到這,她急吼吼的下床,對著鏡子審視自己那張精致的臉。
這麼漂亮,完全一模一樣,沒什麼問題呀。
應該是她想多了。
……
從病房出來的紀禦霆,氣息沉沉的走在通道裏。
拾年被他喊過來,眼巴巴的在電梯口候著。
“BOSS,還有什麼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