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輕衣第二晚就收到了莫瑤芝的來信,籌碼就是要她做上攝政王妃的位子。
夏侯輕衣看著信,驀地笑了。
莫瑤芝這是有恃無恐,什麼亂七八糟的條件都敢開!
眉骨跳了兩下,夏侯輕衣突然想起高澤來,一個武將卸了兵權做了文臣,莫非莫瑤芝,對他尚有忌憚?
嗬,話說高歡之前不可一世,手段狠辣,竟然沒有拔除這個刺,留著時不時出來膈應自己麼?
說來也怪,莫瑤芝身為前朝餘孽,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接近自己,而且這般容易就吐露自己的目的,是否,太過冒險了些?
夏侯輕衣坐在案前,將莫瑤芝寫信的那張紙提溜在手裏,沉思了一下。
高澤這個人雖然性格淡漠了些,即便是做了文臣,也是少有人敢得罪的,抱住這隻大腿也不錯!
主要是她現在勢單力薄,如今的局勢也不明朗,按照前世的軌跡,這幾日就會發生一件大事,足以撼動整個朝綱的大事!
哼,但是,她也不能輕易讓莫瑤芝拿捏住,必要時候,坑她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沒有遵守諾言的習慣。
夏侯輕衣提筆就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夏侯夫人,一封,是給莫瑤芝的回信。
這次,她一定要知道那幕後之人的名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能力報仇,這種潛藏的老鼠,她絕不留著慢慢玩,夜長夢多給自己找麻煩!
至於莫瑤芝的賭約,不如就去再會會這個攝政王。
連她都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將高歡排除了她的未來裏。
入夜。
黑色的密道裏隻聽得見潺潺的流水聲。
惡臭的氣味從死人房裏傳出來,令守牢的人都捂住了口鼻。
莫瑤芝猩紅著眼,盤腿坐在碎肉遍地的一副水晶棺旁,滴滴答答的汗珠,連成旋律。
突然,莫瑤芝收勢,一口濁息吐了出來,平複了表情。
鼻腔,仿佛對這惡臭的氣味不覺。
她抬手,撫住那冰棺,裏麵躺著一個男子,三千青絲散開,麵容安詳,五官俊美,渾身散發著清冷,即使是閉著眼,也讓人無法輕視他的存在。
“兄長,我遇到了和嫂嫂一般的女子,聰慧,主要是長相,可我知道,那不是她。”
她自言自語,從冰棺最下方的暗格裏,拿出一個卷軸,攤開,就是一個女子的畫像,和夏侯輕衣有七八分相似。
“兄長,你已經睡了三年了,什麼時候才能醒,沒有你,瑤兒好累。”
背負著深仇大恨,可不累麼。
每至今日,她就會嗜血發狂,殺人不計其數,地上散落的,都是被她殘忍嗜殺的肉塊。
“兄長,高歡似乎很喜歡夏侯輕衣,我已經設計,讓她去給高澤做王妃,隻要是高歡喜歡的,我都要毀掉!”
一抹淩厲劃過眼底,隻是在看向冰棺時,一切情緒都被取代,隻留下痛心。
冰棺裏的男子,名叫莫均離,前朝太子。
因為太子妃鬱無憂之死,痛心疾首,自戕。
“兄長。”
莫瑤芝將卷軸收起來,突然大笑!
“兄長你放心吧,我什麼都準備好了,不日你就會看見,高歡所珍視的那些宮殿城樓,被炸成碎片,哈哈哈哈!”
莫瑤芝笑的瘋狂,宛如中了邪一般!
此時,一個童子走了進來,遞了一封信。
“主子,這是夏侯輕衣傳來的。”
莫瑤芝收斂情緒,奪過信件看了起來,隨後,收信一笑。
“去,把曲妖妖的名字送到夏侯輕衣手上。”
童子不解,“主子不是還要與公主做交易麼?”
莫瑤芝將信放到燭火上引燃,輕嗤,“那個沒腦子的女人,不及夏侯輕衣半點有利用價值,給高歡痛擊,她不夠格。”
“那主子想要的地形圖怎麼辦?”
“不急,夏侯輕衣有這個本事,本宮信她。”
童子不再追問,退出去辦事了。
夏侯輕衣第二日醒來就發現床頭上放了一張紙條,曲妖妖的名字躍然紙上。
隻是她的臉色一直都是沉的,能在夜裏無聲無息的送信,還不驚動人,的確是有些本事。
她的睡眠一向很淺,連她也驚動不了,說明對方何其厲害,要麼,就是給自己下了迷藥,讓自己失去知覺。
要是如此,便不得不防。
還有曲妖妖,這一世明明和她沒有任何交集,為什麼她會是那背後翻雲覆雨之人,真的,如此簡單嗎?
莫非,那日自己穿的紅衣衝撞了她,懷恨在心?
不會吧。
當時宴席上,看她沒有別的表情啊?
突然,她想起街上遙遠相望的一眼,那雙眼裏,含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