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七十一章 計除內患(1 / 3)

許悠到來的時候,荀真的臥室堪稱熱鬧,還得她重咳了幾聲,一眾宮女才低頭讓出道來。

遠遠地,她就聽到莫華依的聲音,“荀掌製,今兒個是太子殿下的及冠禮,這就是你所做的禮服?這不是在觸殿下的楣頭?”

急速進屋,正好看到於如藝兩隻手拈起那件已經燒去大半的禮服,捂嘴道:“哎喲,屬下若是太子殿下絕不會輕饒您,典製大人,您看看,這個樣子的衣服拿出去,皇後娘娘豈不是要說我尚工局無人了?”

“住口。”溫妮怒喝一聲,看到於如藝暗暗撇了撇嘴,“記住你的身份,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荀真一直沒發一言,而她身邊站著的莊翠娥、錢芳兒、鬆兒三人都麵色難看,手腳似無處放地垂著。她看到許悠臉色難看地進來,上前斂衽施禮,“尚工大人,是屬下看守不嚴,這才遭了別人的暗算。”

許悠早就叮囑過荀真,但沒想到還是出這檔子事,目光嚴厲地看向荀真身後的三人,“你們當中有誰動了手腳,趕緊招認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莊翠娥三人都連呼冤枉。

荀真這回卻沒有跳出來維護她們,此刻她隻是沉吟著。

莫華依冷笑一聲,斜眼看到司徒尚宮也快速趕來,上前道:“尚工大人,太子殿下的及冠禮吉時可是不等人的,荀掌製不能依時送上禮服,那可是大罪。屬下知道尚工大人心疼荀掌製,可也不能壞了規矩。”

許悠狠瞪了一眼莫華依,還以為她安份了一些,哪知卻是變本加厲?

荀真冷笑數聲,走近莫華依,與她對峙著,“莫掌珍如此不遺餘力地讓尚工大人責罰我,莫非……”

“荀真,你別想把這髒水潑到我身上?”

“我又沒說是你,你急著撇清什麼?除非你心虛?”

莫華依笑道:“我心虛什麼?你的屋子與我的屋子隔了那麼遠,況且你又防人防得緊,從來不會把禮服放在尚工局的工房裏,我如何害你?你倒是說說看?依我看是你自己看守不嚴才招致的。”上前一把將小球兒捏起來,“它可是隻畜生,畜生哪會管你什麼禮不禮服的?八成是這畜生將禮服叼到火盆裏的。”

早就看這隻巴兒狗不順眼了,一想到這狗兒是七殿下賜給她的,她就恨不得扒了這隻狗兒的皮,看荀真還如何囂張得起來?

突然有女史仔細地看了看那燒剩一半的禮服,“天哪,真的有狗印,莫掌珍可沒說錯。”

這話一出,一眾宮女都開始議論起來,那看向荀真的目光更是帶著幾分奚落,看吧,在宮裏特異獨行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當時若不貪風頭養這隻巴兒狗,那什麼事都沒有。

“都給我安靜。”許悠重喝出聲,與司徒尚宮對視一眼,這兩人心裏都清楚,最大的嫌疑就是荀真身後的三人,那三個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隻是現在被這莫華依一鬧,反倒是荀真一個人的不是。

小球兒被莫華依拿捏著,不舒服地“汪汪……”叫了幾聲,狗眼裏淚汪汪的,。

荀真上前一把將小球兒從莫華依手中救了回來,眼裏的厲光一閃,正要說話,外頭就有太監進來催問禮服怎還不送過去,莫誤了及冠典禮的吉時。

許悠惟有把實情道出,尚工局拿不出這次禮服來,後果不堪設想,隻怕荀真這次也要在劫難逃了。

唐皇後震怒了,下令將尚工局一眾人都下獄,這還得了,擔誤了太子的大事。

宇文泓斜睨了一眼母後的臉色氣綠了,把茶碗放在唐皇後的手裏,“今日是兒臣重要的日子,母後實不應生氣,那就是兒臣的不是,典禮尚未進行就將人下獄,母後是想讓人說兒臣的閑話嗎?”不待唐皇後再問話,朝孫大通道:“擺駕尚工局。”

唐皇後自然知道這個兒子的心思,什麼怕人說閑話?是怕荀真那丫頭進牢裏吧?鼻子裏冷哼一聲,“都這個時辰了,還去管那件事幹什麼?母後是後宮之主,此事母後說了算……”

宇文泓卻早已是站了起來,聲音很淡卻不容置疑,“母後忘了兒臣說過的話嗎?”

隻是淡淡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唐皇後閉嘴。

尚工局的正殿之上,唐皇後與太子兩人都親自駕到,自然是為了那件禮服而來,唐皇後臉色不豫地道:“那現在尚工局是拿不出禮服來了?”

“娘娘,這隻是件意外……”許悠正要為荀真辯白。

聞迅趕來的七皇子看了眼人群中顯眼的荀真,真的是他送的那隻狗闖的禍嗎?忙朝上座當中神情淡然的太子道:“太子,都是臣弟的不是,這隻狗兒是臣弟所送,一切罪責理應歸由臣弟擔待。”

在後頭進來的馮貴妃卻是強笑地行了一禮,上前擋住兒子,“娘娘與太子明察,此事與七皇子無關,狗兒都送人了,自有它的新主子負責,況且這還是太子的及冠禮,他哪敢搗蛋?”

這個兒子是不是要把她氣死才甘心?

即使她也巴不得太子的及冠禮上能弄出點事來,但避嫌的道理他懂不懂,是想落人口實嗎?

尤其昨夜,那人就向她稟報過此事,也是得到她首肯的,但這傻兒子為荀真那其貌不揚的宮女出頭是為了哪樁?

唐皇後果然抓住機會,鳳眸一瞪,“七皇兒,此事是你在背後主使的?勾結那個叫荀真的宮女幹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馮妹妹,此事本宮定要稟報皇上定奪。”憤而起身,滿臉氣憤。

馮貴妃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這回顧不上貴妃的威儀,跪下道:“娘娘,此事絕對與七皇子沒有幹係,還請娘娘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出言詆毀的七皇子。”雖是跪著,但她的目光卻是不懼地看向唐皇後,誓死捍衛兒子的架式。

七皇子歎息著將生母扶起來,“娘,父皇是明理之人,必定會有公斷,若真是那狗兒闖的禍,兒子承擔起來也是應份的。”說完,他的目光看向了荀真。

誰料荀真的目光卻是落在唐皇後身側的太子身上,他的心房一顫,對於他的話她顯然不在意,那目光中有探究,有不舍,還有一抹他不了解的熱切,方才心驚,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目光裏隻看到了太子?

宇文泓的表情很慵懶,似乎沒有聽到唐皇後等幾人的爭執,目光落在荀真的身上,這小女人似乎瘦了很多,心不由自主地疼痛,原來為伊消得人憔悴的不隻他,嘴角一勾,竟笑了出來,並不是隻有他一人在單相思。

“荀……”七皇子宇文淳開口喚著荀真,他不想讓她的目光再落在上首位的太子身上。

荀真卻是朝太子施禮道:“這件禮服之所以會出錯,並非狗兒的原因。”

“當然,那是你監管不力造成的,七皇子會那樣說也不過是出於道義,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宮裏有宮裏的法則,難道一個犯了這麼大錯的人還能不受懲罰嗎?”莫華依就像那見縫就叮的蒼蠅。

“當然。”宇文泓搶在唐皇後之前就出聲,臉上卻是一派鎮定,目光落在荀真的身上是那般的熱切。

莫華依這時候才緊皺眉頭,事情都到這一步了,難道會在太子這裏栽了?傳言荀真與太子有一腿居然是真的,咬緊牙關,可惡,絕不能讓太子救下荀真的命。

荀真也感覺到宇文泓那一抹熱切的光芒,心裏如打翻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想到上回的不歡而散,原來相思之苦一直折磨著她,再見他,方知道說不愛隻是一句空話,說不要隻是逞能,說離開更是一句笑話。

相思已是不曾閑。

她看著他,似有千言萬語,而他看著她,似隔三秋矣。

七皇子卻是瞬間緊握成拳。

她看到他無聲地歎息,似要起身走向她,不管不顧地為她開罪,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用目光阻止他的行動,道:“奴婢說並非狗兒之錯,那就是人為,而這人也是奴婢身邊的人……”

“荀掌製,您莫要把罪責推到別人的身上?”於如藝不甘寂寞地插嘴,“所有人都看到殘破的禮服上有巴兒狗的腳印,那就足以說明是您自個兒的錯,按宮廷律例,須仗責三十大板然後再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