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一百二十五章 討檄文書(1 / 3)

荀英的神色也是一凜,宇文泓拿著密信那冷然的麵孔讓他也不由得麵容一肅,微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隻是目前他還不能離去,必須要善後,再說還有可能會有人再度攻上山,他不可能棄他們於不顧,還有取出兵器等等林林總總的事情,這些都不得不協調。

宇文泓回頭看著他道:“我這就給你擬道旨,重新征募荀家軍……”

春天的氣息漸漸淡去了,帶了幾分初夏的涼風,彼時已經不用穿太厚的禦寒衣物,衣裳漸漸輕薄起來,荀真倒了一碗茶水討好地遞給宇文泓,“喝碗茶水吧。”

宇文泓麵無表情地接過,自從離開氓山,擺脫了幾次追兵之後,他的表情就沒變過,別以為這樣他就不與她計較上回的事情,乖乖地呆在後方不就得了,她偏不聽他的,還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荀真慢慢地挨近他坐著,攬著他的腰,看到他沒拒絕,小臉在他的身上蹭了蹭,有幾分委屈地道:“您還要氣多久?”出發了這麼多天,愣是一句話也不跟她說。

宇文泓放下茶碗,又拿起文件來看,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就不會學乖,尤其是她的硬脾氣,更得改改。

荀真瞄了他幾眼,咬了咬唇,不禁有幾分氣乎,站起來,伸手將他手中的文件拿起背到身後,俏臉繃著道:“敢情是您打算一輩子都不與我說話了?”此時她的腮幫子鼓得圓圓的。

宇文泓看了她一眼,伸手道:“把它給回我。”

“不給。”她這回不打算扮演寬容的女人,偶爾也得耍耍小脾氣,“您知不知道您實在太過份了。”

他圈著手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哪兒過份了?冷落你了嗎?昨兒夜裏不是才喂飽你了,你還不滿足?那敢情好……”

荀真的俏臉一紅,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她又不是欲求不滿,他說這話讓人聽去會生出遐想的,噘著嘴道:“我又沒說那方麵,這一路上你跟我說過的話十根手指可以數得清,我都已經認錯了,你還想怎的?”

她的眼圈不禁紅了起來,看他的態度不好,這一路上她也沒笑開顏過。

宇文泓不禁歎息一聲,她能這樣認錯確實不容易,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又倔又臭,伸手將她抱坐在膝上,嚴肅認真地道:“真兒,最好你記得這次的教訓,如果你出事了,你讓我與你兄長怎麼辦?保重你自己也是對我們好,知道嗎?”

荀真點點頭,其實那天被人劫持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嚇得夠嗆了,現在看到他和解的麵容,雙手攬緊他的脖子,“我還沒給你生個孩子呢?哪舍得死?”

一說到孩子,宇文泓的眼睛就一亮,伸手撫摸著她平坦的小腹,真的很期待這裏會有他們的骨肉,“等回京後,我們就趕緊生個孩子。”那時候她的年紀也稍大一些,應該可以孕育子嗣。

荀真的臉紅了紅,伸手覆住他的大掌,心中期待著,想到那個劫持她的大漢,“對了,那天從他的身上搜到的信件,很明顯就是寫給柳相的,隻是沒落款,不如我們找人冒充寫信給柳相,誤導他一段時日,這樣正好可以給我們爭取時間,讓他也得以安份一段時日。”

宇文泓微眯眼睛道:“倒可以一試,我這就命孫大通去找人偽造書信,這還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做的,看來還需頗費一番功夫,離開氓山也有一段時日了,相信七弟與明陽真人已經知道我們離開了,除了柳相外,不會再派大軍到氓山,你也可以安心了。”

荀真想到因他們到來而慘死的人,心裏就止不住地疼痛,默默為那些人祈福後,“對了,我們這是要去哪?”

“你不知道嗎?”

“我哪裏知道,您偏偏又不理我,快說,我們要到哪兒去?”

荀真嘟著嘴看他,不就是因為不聽他的忠告出了一點小意外,他倒好小氣巴拉地計較了那麼多天,雖然知道還是往南走,但目的地是哪她確實不知?

“蘇州的陳家,你知道嗎?”宇文泓笑道,“陳家,先朝遺老,世代書香世家,在儒林中有著長遠的影響。但卻是一直反對宇文氏為皇,對前朝念念不忘,記得太祖高皇帝時,曾親自拜訪陳家,請當時的名儒陳方林出仕,卻遭到拒絕,這老頭兒寧願燒炭自盡,也不願為華國所用。在當時卻是極其受到南方文人的推崇,說他頗具上古文人風骨,雖然在我的眼裏卻是愚蠢至極。”

他嘲笑了一聲,想到這段流傳百年的故事,隻因陳家在儒林中的威赫聲望,太祖高皇帝也沒有遷怒於陳家後人,但是心中不喜是有的。看了眼荀真那彎彎的柳葉眉下明亮的眼睛,突然笑道:“你知道這陳家與你有何關係嗎?”

荀真皺了皺眉,蘇州的陳家她自然聽說過,隻是印象不深,除了知道自己的娘是蘇州人之外,其他的卻是不大知曉,“陳家能與我有何關係?陳家是蘇州的大姓家族,而我娘雖是蘇州人,好像沒聽說過與陳家有來往啊……”百恩不得其解,他這問題不好答,突然想到自己的生母就是姓陳,睜大眼睛抓著他的衣物道:“您是說……”

宇文泓這時候笑得很像一隻狐狸,“真兒,你現在才醒覺啊,陳家是你娘的娘家,而陳家現任家主是你外公。”

荀真這才明白為什麼娘與爹的婚事得不到娘家的認同,從小到大雖然見到娘一提起娘家父母就會落淚,但卻絕口不提回蘇州的事,而她也沒見過外公家有人來過,後來隱隱約約地聽嬤嬤說過,娘為了爹與娘家斷了關係,從出嫁那一天起就沒有來往過。

“外公那一家子與我家沒來往……”想到他提到陳家是世代書香世家,頓時也明了他意圖為何,皺緊柳眉,“隻怕您也要白跑一趟,那個迂腐至極的家族隻怕不會買您的賬。”

“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宇文泓笑著吻了吻她有些擔憂的嘴角,目光幽冷地看向帝京的方向,他為了皇位努力了半輩子,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手。

帝京,皇宮。

宇文淳正在發布政令,那些質疑玉璽是假的人都被他發落到大牢裏去,包括那位耿直的高禦史,這是四哥的人,別以為他不知道,高文軒是安幸的駙馬,不好發落到牢裏,但也被他下旨在家閉門思過。

天氣漸漸炎熱了,父皇的身子時好時壞,隻怕也熬不了多久,真的玉璽又沒追回來,他的心情始終是煩躁的,勉強登基,名不正言不順,越想越心焦,遂將朱砂筆一扔,靠在椅背上按了按眉頭。

突然門外一陣騷動,他皺眉看去,這苟公公怎麼越來越沒用,連個人也攔不住,“到底是誰在那兒喧嘩吵鬧?”莫不是又是明陽真人派來的人?思及此,他眼中的殺意漸顯。

苟公公努力地想要攔住那名宮女,這宮女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進七皇子住的東宮,有沒有將這未來儲君放在眼裏?“你還不趕緊退下,不然咱家就要對你不客氣,定要稟報盧尚儀將你治罪……”

“走開,好狗不攔路,你這閹人不要在此擋路,我有事要見七殿下,你聽明白了嗎?”方瑾氣得俏紅了一張臉推開苟公公,這人一朝得勢在宮裏橫行霸道,越來越讓人看不慣。

苟公公沒想到方瑾的力氣這麼大,竟被她推得踉蹌在地,聽到裏頭宇文淳的不悅的聲音,尖著噪音道:“殿下,隻是一名不服管教的宮女,奴才這就將她遣出去……”

方瑾卻是狠踢了他一腳,徑自抓緊手中的榜單昂首闊步地走進去,這裏的擺設一如從前,但卻是換了新顏,想到真兒,就會想到昔日這裏的主人,不知他們可好?

她闖進去,看到宇文淳皺眉看著她,對於這個皇子,她還是心存感激的,畢竟在皇莊那會兒受到他不少的恩惠,行了一禮,看到他皺眉正要發問,她將手中的榜單攤開在他的案前,“七殿下,真兒雖然離奇出宮,但是據我所知昔日您與她也有一段至純的友誼,您有必要全天下通緝她嗎?她再錯也從沒有辜負過您,難道您忘記了您生母逝世那會兒,她給您的安慰嗎?”

宇文淳眼裏不明地怒道:“你在瞎說什麼?孤知道你是荀真的朋友,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到孤的麵前大放噘詞……”看到她攤開的榜單,這時候才發現上麵是荀真的畫像及賞金,頓時失態地伸手拿起來看了半晌,“你從哪兒得到了?”

“現在這玩意兒貼得滿大街都是,殿下隻要出去看看,不就一切都明了了。”方瑾氣怒道,這是昨天她出宮時無意中發現的,“據說這東西貼了近半年了,殿下,還請您看在昔日真兒對您的好份上,不要再張貼這種東西了。”此時她不懼地撐著書案道。

宇文淳的眼裏火怒三丈,沒有回答方瑾的話,而是大踏步地衝出去找明陽真人,這八成是他的主意,這個明陽真人是不見棺材不流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