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三十八章 拆穿陰謀(小修)(1 / 3)

“荀真來遲,讓大家久等了。”荀真嘴角輕勾道,淡淡的笑容配上她此刻的妝容竟帶著無人能侵犯的威嚴,春風吹過,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而輕輕地擺動。

怔愣的眾人聞言方才回過神來,目光仍是離不開她的額妝,沒想到女子化上這樣的妝容竟是如此嫵媚美麗?原本在此等候有些時間了,心裏多少有些不滿,但看到她那溫和如春風的笑容,倒也不好就此發作。

有上了年紀的宗婦板著臉訓道:“荀總管事總算是來了,老身也不是要責備你,但是你代中宮祭祀,怠慢不得,不然花神會降罪的。”

“王妃說得是,隻是荀真並非有意來遲,而是安排一些瑣事所以來遲了,還請各位見諒。”荀真也沒動怒,隻因拆這紗布時,她心裏緊張,所以遲遲不讓宇文泓拆開,就怕如果真的不好看,那她今天注定要鬧笑話。

好在宇文泓卻趁她不注意一把將紗布拆開,笑話她:“醜媳婦終須要見翁姑,怕什麼?”

她還記得當他看到她的妝容時,不禁愣在了當場,大拇指撫摸她額頭上的梅花,久久沒有說話。

她還嚇得以為十分難看?心都沉到穀底去了,顫著聲音道:“很難看嗎?”

“不。”他低沉著聲音道:“出乎我預料的美麗。”攬著她的肩一道看向銅鏡,自傲地道:“我這技藝不錯吧?”

她那時候哪還記得他說了什麼?隻是定定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顫著手輕撫那一朵妍麗的梅花……

此時,她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看到她走過來,眾人遂都悻然地往旁邊一站,給她讓路,即使她沒有後位與妃名,但是有皇上的旨意在身,誰都得給她讓路。

荀真經過後,楚依依身為當朝一等親王妃,很快就轉身跟在荀真的身邊:“總管事這妝真特別,還真沒見過有誰這樣化的?在這百花節上還是獨一份,回頭我也化一個,與花紅柳綠的春景倒是十分融洽。”

另一邊與宗室命婦不同道的妃嬪們的臉色都黑了下來,荀真弄了這麼一個妝容來竟是大出風頭,鬧到現在人人都將目光對準她,根本就沒有人有興致看她們一眼。

顧清蔓看了一眼荀真的背影,身後衣物上的花紋隨著她的走動一搖一搖的,像是活的一樣,沒想到處心積慮地準備讓她毀容,哪裏知道一轉身她就能讓人驚豔如此?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的運氣供她揮霍,怎麼鬥也鬥不倒?

曾經這個以琴棋書畫聞名華國的大家閨秀,因為那近兩年的宗人府的非人生活,也因這麼多年的不得誌,身上的書香氣息越走越遠,臉相越見刻薄。

荀真自然感受到後背上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對此她已經習慣了,不管是服她還是不服她的人,跟紅頂白是皇宮從來不變的基調。隻見她微微回頭看向右手邊的楚依依,隨意笑道:“豫王妃過譽了,這妝是皇上畫的,玩笑說這是梅妝,初時我還擔心來著,還看得過去吧?”

楚依依沒想到竟是皇上的意思,笑道:“豈止過得去?倒是萬分適合荀總管事……”

這話又讓人的臉容風中淩亂了,敢情這妝還是皇上給畫的?這怎麼可能?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閑功夫給寵姬妝扮容顏?假的吧?尤其是那群妃嬪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暗暗咬著手絹妒恨著,那斜睨的目光恨不得在荀真的身上射出幾個洞來,就算得寵,也不是這樣炫耀的,還讓人活不活?

“荀總管事,真是皇上畫的?”有年輕的宗婦吞著口水問道。

荀真的目光看過去,是宇文泓的幾位弟媳之一,遂笑道:“我何必欺瞞大家?這確實是皇上的傑作,你若不信,可以去問皇上。”

誰有膽去問皇上這種事情?是與不是也不過是你一句話?

眾人心裏都微微有些不平衡地想到,權貴之家的男人哪個不三妻四妾的?女人多得他們數都數不過來,對於荀真這種逆天存在的人物,能不招人嫉恨嗎?

這本來隻是一段插曲,後來不知怎的流傳到民間,更增荀真這華國第一寵姬的名聲,而且這梅妝也自此在民間流行起來,人人都開始在額頭上大做文章,一時間,滿大街都是額畫梅妝之人,當然這是後話了。

與宗室命婦不同,顧清蔓等有名無實的妃嬪在這一段進去百花廟的路程中竟是度日如年,尤其是荀真的風光更能襯出她們的不得誌,沒人的臉色能好看,這反倒給那群本應羨慕她們的宗室命婦們在背後有嘲笑的話題。

百花廟供奉著花神,平日裏由祭司們祭祀,惟有在這春日裏,才會迎來熱鬧非凡。

荀真以前從沒有在這個節日裏進過廟裏,好在前段時日也有大做功課,所以並沒有手忙腳亂,在年長的祭祀的幫助下,將供品一一奉上,而且還點燃了那帶著濃濃花香的粗香,領頭再三磕頭,然後著身著白色祭服的祭司們宣讀祭文,人人都肅穆跪在荀真的身後聽著這冗長的祭文,有人悄然地打著嗬欠。

荀真的背卻挺得很直,但她的手心已經微微冒汗,頭一次進行這種祭祀活動,容不得自己出一丁點差錯,不然那口誅筆伐不但她吃不消,還要連累宇文泓跟著耳朵生繭。

冗長的祭文過後,荀真又再度領頭給花神磕頭,好在祭典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接近尾聲,方才敢暗鬆一口氣,慶幸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進行下去了。

她提起裙擺站起來,因為花神在人間的代表就是中宮之主,所以荀真還得再接受宗室命婦與後宮妃嬪們的再三磕頭,這禮才算結束。

不管這群人甘心不甘心,荀真這無冕之後已經是實質名歸了,在她麵前已經沒有人能站著說話。

顧清蔓看到荀真微微抬手示意眾人起身,眼裏的不平之氣更濃,這一切的榮耀應該屬於她,不應屬於一名卑賤的宮女,就先讓她高興一刻鍾,隨後她就要後悔享受這榮耀,什麼樣的頭就要戴什麼樣的帽子?

她在心裏暗暗詛咒著,微昂著頭,絕不能弱了在這宮女麵前的氣勢。

繁瑣的禮儀過去之後,眾人又魚貫地出了這百花廟,荀真首先坐到轎輦上,接著是宗室命婦與後宮妃嬪,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太和宮中去。

本來一路上風平浪靜,但不知道為何當荀真的轎輦所過之處,那盛開的花朵全都蔫了,本應是花紅柳綠春機盎然的,此刻偏偏是一副殘花敗柳的景象。

初始也不太引人注意,後來不知誰說了一句,“看,那些花怎麼都蔫了?”

接著看到的越多,身後的議論聲就越盛。

“真奇怪,宮裏的花怎麼都這樣了?莫非……”

“莫非什麼?”

“因為祭祀之人不是真正的後宮之主,所以花神不認可,才會露出這樣的異相給我們警告……”

“別瞎說,會砍頭的……”

“砍頭還是小事,隻怕華國今年內要出災禍,這難道不是老天給我們的啟示?她根本就資格領祭,才會招來花神的懲罰……”

“我看也像是這樣,現在正是一年當中春意最盛的時候,怎麼有可能會出現這種景象?她這種越禮存在的人本就不該受到如此大的恩典榮耀,都怪皇上亂來了,我們要阻止才行。”

“可這是皇上的事情……”

“關乎華國的國運就不能等閑視之,皇上剛剛登基,不能讓她給拖累了……”

“就是,不然宇文氏的江山不保,豈不是有愧列祖列宗?”

“……”

那越來越拔高的聲音,荀真想要聽不到都難,而且越說越激烈,越說越失去理智,目光朝身旁蔫了的花骨朵兒看去,這實在過於詭異了,花神的懲罰?天降的災禍?國運不昌的象征?

統統這些她都不信,沉著的臉容上閃過微怒的光芒,看來是有人暗中給她下絆子?回頭看了一眼宗室命婦與後宮妃嬪們,恰好與顧清蔓等幾位一品妃冰冷的目光相遇上,雙方看了對方一眼,均在下一刻即轉開視線。

這一眼,也讓荀真想明白很多事情,微微皺眉,這場爭鬥看來在所難免了,那就看一下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了,遂招手讓燕玉與蔣星婕過來,輕聲耳語了幾句。

燕蔣二人同樣聽到背後的議論之聲,不禁為荀真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是荀真身邊的女史,二人同樣跟著水漲船高,就連六大尚級宮女見著她們都要客氣說話,如果荀真垮台,她們同樣得不了好。

現在聽到荀真的吩咐,連連點頭,二人低聲道:“總管事大人放心,屬下們不會壞事的。”

荀真輕點了點頭,又一派莊嚴肅穆地坐在轎輦上,這回就等著看她們出招好了,她如果過於軟弱,如何能守住與宇文泓的感情?

顧清蔓輕轉著手中的鐲子,這議論聲越大越激動,就越對她有利,好戲還在後頭呢?荀真,這後宮之主不是你能當的,就連無冕皇後也不應給你,宮女就要有宮女的樣子,再怎樣穿起龍袍也不是太子,微抬起的目光森冷冰寒地射向荀真的後背。

及至到了舉辦宴席的太和宮,此時日頭臨近晌午,荀真剛下轎輦,就有一群宗室命婦上前阻攔她的路。

其中一名宇文泓的嬸母板著臉道:“荀總管事,這一路上的異狀你都看見了吧?這都是你不自量力強要代中宮祭祀花神的後果,現在,如果你識趣就趕緊向皇上辭了這個總管事的職位,素衣三步一叩首地向百花廟而去,以示你的悔過之心。”

“沒錯,荀真,你終究隻是一句宮女,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後宮不是你這等以色侍主之輩可以亂來的地方?莫連累了皇上,野雞始終是野雞,始終不是鳳凰。”其中一名花白頭發的宗室婦人越說越難聽。

“莫連累了宇文皇室,不然天降災禍給華國,不是你能擔待得起的,趕緊脫下這一身華衣。”

接二連三難聽的話響起,荀真看了一眼這群義憤填膺的婦女們,此時她們已經沒有了往日裝出來的高貴,有著一種要打倒敵人的興奮感,甚至有人還想動粗。

竟一把拉著她的衣袖,想要扯住她來痛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