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三章 守株待兔(1 / 3)

周仁的眼睛一眯,這個女人還要臉不要?

聽師叔說當年雨晰曾去劫新娘,可見她是知道雨晰與長風的關係,居然最後還是嫁給了長風,生了兩個孩子,看到雨晰的眼裏有說不出的痛苦與惆悵,遂道:“師妹,要不要我偷偷地為你出一口氣?”隻要雨晰說一個字,他就算違了做人的原則也要這個厚臉皮的女人好看。

雨晰聞言,原本緊盯在那約三歲的男孩子身上的目光瞬間看向身旁的師兄,“師兄,別亂來,當年我闖婚禮現場時已經很對她不住了,她,並不壞,像那樣的大家閨秀不知那天因我的莽撞承擔了多少流言蜚語?而且我也早知道她就是荀夫人,隻是沒想到還沒踏進帝京城就遇上了他的妻房。”聲音頗鬱悶,她原本不打算遇上與荀英有關的人。

周仁沒想到雨晰會是這樣一個態度,感慨之餘又心疼地道:“師妹,你真的變了……”

“我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也沒有一個強壯有力的肩膀讓我依靠,再說人是學著長大的。”雨晰歎息一聲道,隻是這一條成長的路她走得跌跌撞撞,所幸還是走過來了。

周仁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來照顧你的話,但是思及到她現在應沒有過多的心思去思考兒女情事,惟有將這句話吞回肚中,等找到了孩子們再說吧。

“樓主,會不會弄錯了?按理來說荀英已經回京了,他的夫人怎麼還在路上?”一旁正幫忙上菜的侍女小聲道。

雨晰聽後轉頭看向宋芝兒的方向,看那男孩的長相,焉能不是荀英的種?“怎麼會弄錯?她的樣子我記得。”

“師妹說得對,我與師叔遇上的那回正是大軍開拔回京,他身為主帥焉能在後方滯留?而他的妻室就不同了,看她懷中抱著的孩子應出生不久,所以遲些才回京也是有可能的。”周仁給雨晰挾了一筷子菜。“師妹,就算憂心桐兒與舟兒,那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又有一隊人馬趕過來,隻見一名虎背雄腰的人進來道:“夫人,您總算是到了,將軍囑我要緊盯著這一路,就是怕夫人到了城郊也不知道……”

正著侍女給兒子喂飯的宋芝兒笑得溫婉地道:“有勞各位了,這一路上尚算太平,原本以為因夫君的關係會有人尋仇,結果卻是虛驚一場……”說到這裏,感覺到目光朝她看來,略有些疑心地看向視線來處,抱緊懷中的孩子。

陳霖在犁州整治了不少貪官汙吏,使那個州府在短短幾年間變化頗大,因而才有機會調回京城,怕路上有人尋仇,這才寫信讓荀英這表兄派人前來護送妻兒回京兼接應,而自己則殿後遲些回來,不禍及妻兒。

“夫人,可是有不妥?”那趕來接應的將領忙道,手已是按住了刀柄處,一臉嚴肅地道。

雨晰感覺到宋芝兒看過來的目光,趕緊起身,將一錠銀子拋在桌上,迅速地往大門口而去,並不想與宋芝兒多做接觸。

宋芝兒看了眼她的側臉,心中突突地跳,這個女的異常熟悉,在哪兒見過?她那一拋銀子的手勢讓她突然想起那次拜堂遭綁架的經曆來,是她,忙站起來,可是兩眼再一睃巡卻是沒有了雨晰的影子,頓時焦急地四處張望。

“夫人?”眾人看到她的表情有異,皆心驚起來,雖然貪官已懲治了,可仍有些漏網之魚,怕他們會鋌而走險,傷及這陳夫人與孩子。

“啊?沒什麼,我似遇到了熟人,可能我看錯了。”宋芝兒略有些心神不寧地道,如果她沒看錯,那個人應該就是雨晰了,想到與荀真通信時,她在信中多次表示擔心荀英的婚事,正發愁找不到雨晰,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卻失之交臂,想想又不甘心,“各位能不能去截下剛才走出去的女人?”

她也希望荀英能與雨晰有個好結果,想來雨晰能出現在帝京,那代表她還未忘情於荀英,現在兩家是親戚,說什麼也要幫一把。

雨晰趕緊加快步伐走出店麵,趕緊去馬廄牽出馬跨上,迅速往帝京而去,才跑出店麵,就聽到身後有動靜,宋芝兒認出她了,實不想與她會麵,即使這些年已經放下了當年情事,仍不想聽到任何一點一滴關於荀英的幸福生活,馬鞭一揮,如風馳電掣般離去,將追兵甩得遠遠的。

宋芝兒在客棧內踱來踱去,才幾個月大的女兒在香兒的懷裏哭起來,伸手抱回來引頸眺望,沒多時,看到帶人出去追的將領一臉頹喪地走進來,就知道最終沒有截下雨晰,聊了幾句後,即著人鋪紙磨墨。

將小女兒交到香兒的懷裏,自己坐下來匆匆寫了封信交由下人趕緊送進宮去給荀真,等一切都辦妥了,這才輕舒一口氣,她能幫的也就隻有這麼多,兒子巴到她的腿上,伸手摸摸他的頭,“乖,隨乳娘去歇息,我們很快就能回到帝京,爹爹也很快就會到……”

荀府,宇文寰領著端了補品的秦小春到雨桐與雨舟暫居的院子,笑道:“小妹妹的病好些了嗎?府裏軍醫開的藥可頂用?”一副盡地主之宜的樣子。

聽得秦小春嘴角一抽一抽的。

兄妹倆一看到他來,這人笑得讓人心裏不舒服,雨桐道:“舟兒的病好些了,倒是勞荀少爺掛心了。”咬牙切齒地喚出荀少爺這三個字。

雨舟倒是笑了笑,“荀少爺是這府裏的小主子,怎沒見著荀夫人?我們兄妹在此叨擾了些日子,說什麼也要向荀夫人問聲好。”話說得輕巧,卻含著試探的意味。

宇文寰卻是懊惱地搔搔頭,皺眉道:“我娘現不在府裏,她與我爹吵架了,一氣就回了娘家,所以你們看到我爹老是臭著一張臉。”說得像模像樣,父皇母後,原諒他不孝吧。

皇宮裏的宇文泓卻是連打幾個哈啾,正在看信的荀真也覺得鼻子癢癢的,肚子裏的孩子動了一下,忙伸手撫了撫,道:“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著涼了?”現在正是季節交替之時,身體最易出狀況,忙起身給宇文泓倒碗熱茶。

宇文泓趕緊自禦案後起身邁向她,阻止她的動作,“真兒,你這肚子都這麼大了,頗不方便,得小心些才行,放心,我哪是什麼著涼?隻怕是我們家那小子在你哥的府裏不曉得又幹了什麼好事?”鼻子哼了聲,隨即朝外頭喊了一聲,“孫大通,上茶水。陳霖的媳婦給你寫了什麼?”

荀真靠在他的懷裏,兩人相處這麼久倒是一直如膠似漆,那偌大的鳳儀宮她也隻是白日處理事務時才會過去,一直住在華龍宮裏沒有挪地方,“說起寰兒,沒他在身邊轉悠,我倒是頗想念他。憲兒太安靜,不如寰兒好動,這兩兄弟的性子真是南轅北轍。”目光移回手中的信,突然興奮地道:“芝兒給我來信,說是在帝京城郊見著雨晰,你說我們在帝京城撒下網,有沒有機會尋到她?”

宇文泓沉吟了一下,“這事交由暗衛去做,如果大張旗鼓,一來會擾民,二來我不信她這麼多年會不知道你有尋她相見的意思?避開不見,就代表她壓根沒有打算與你會麵,還是別打草驚蛇得好。至於寰兒,你若想念他,這就打發孫大通去接他回來,免得將將軍府鬧得雞犬不寧。”大掌輕撫著她大起來的肚子。

荀真想想也是這個意思,隻怕雨晰確實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聽你的,不過我還是要給哥寫個紙條,讓他知道雨晰到帝京來了,讓他好有個思想準備,這麼多年了,再不成親,年紀一大,我都怕沒有人家願將閨女嫁給我哥那塊木頭了。”

“不要總操心大舅子的婚事,若是累壞了,我會心疼的。”宇文泓低頭尋著她的紅唇吻了上去。

讓這禦書房的氣溫上升了不少。

外頭泡好茶正準備端進來的孫大通紅著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低著頭到一個角落裏呆著。

此時的雨舟卻是皺起了小眉頭,不在?

怪不得她明裏暗裏地打聽也沒得到半點關於荀夫人的消息,心裏正起疑,現在聽這“荀寰”的說詞,這荀夫人隻怕是回娘家了?

雨桐道:“那你還不趕緊去勸你娘回家?”看似出了個主意。

宇文寰踱近兄妹倆坐的地方,一屁股坐到他們的旁邊,著秦小春倒補品,狀似倒苦水道:“我娘的性子急躁,得等她下了火氣才對,我偷偷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許跟我爹提。”一副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雨氏兄妹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然後將頭湊近宇文寰準備聽悄悄話,三個孩子的頭靠得極近,看似在商量什麼大事般。

宇文寰故做神密地道:“我跟你們說啊,我爹他在外有紅顏知己,所以我娘才怒了。”一副與知己分享秘密的表情。

但看似說者無意,聽者卻是有心,雨氏兄妹的心突突地跳,據這幾天他們偷偷地觀察荀英晨起練劍,有好幾套劍法他們都極熟悉,還有一些劍法雖沒練過,卻瞞不過記憶超好的雨舟,一眼就能看出與母親、師叔公等人的劍法如出一轍,唯有另一套極精妙的劍法看不出端倪。

兄妹倆私下裏討論了很久,都得出一個結論,這個荀英百分百就是以前的護法長風,那是他們爹的機率就很大了,現在聽了宇文寰這個所謂的“秘密”,心中更為篤定,一時間頗有幾分激動。

宇文寰的眼裏布滿笑意,但是小臉卻極嚴肅,歎息一聲,“我娘還在氣頭上呢,誒,我們都是好朋友了,你們爹娘是如何相處的?給我出個主意將我娘勸回來才是正經。”

呸,雨氏兄妹一聽要勸那個什麼荀夫人回府,心裏就頗不以為然,他們的娘這些年的淒苦,荀英是否又知曉?

雨桐快言快語地道:“我們沒見過爹,哪知道他們怎麼相處的……”

雨舟忙給他使眼色,怎麼能將這些個事說給外人聽?小手扯著他的衣角,哪裏知道兄長還是說漏嘴了,眼裏頓時有些急意,斜瞄宇文寰的反應。

宇文寰的小臉驚訝起來,“怎麼?你們沒見過爹啊?這怎麼可能?是人都有爹娘,你們娘莫不是寡婦?”

“不是,我們的爹……出門經商去了,好久也沒有回來……”雨舟忙反駁,絕對不願承認母親是什麼寡婦。

“那奇怪了,既然如此,你們何不與你們娘在一塊兒,出門尋什麼親啊?”宇文寰抓著錯處就窮追猛打,誓要弄清楚這兩個孩子的來曆。

雨氏兄妹聞言一愣,頗有些詞窮,隨後雨桐胡亂說些話想要搪塞過去,宇文寰卻是反應快地一一辯駁,弄得雨氏兄妹都頗尷尬又不耐煩。

雨桐最後道:“我們是瞞著我們娘出來的,因為有親戚住在帝京,所以才會千裏迢迢到這兒來。”

“嗯,我哥說得沒錯。”雨舟也不藏著掖著大方承認。

宇文寰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這才沒有再乘勝追擊,將一碗補品塞到雨舟的手中,“這是補品,小妹妹趕緊趁熱喝吧。”

雨舟接過這暖暖的補品,皺了皺小眉頭,“不對啊,按歲數來說你應比我們兄妹都要小,怎可以喚我一聲小妹妹?應是大姐姐才對。”眼裏指責地看向宇文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