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男兒,生於曆史悠久的華夏,每每接觸曆史,所見所聞不外乎英雄們的豐功偉績:氣吞天下的始皇帝,開疆拓土的漢武帝,萬邦來賀的唐太宗,還有威震匈奴的蒙恬,馬踏漠北、河西的衛青、霍去病,滅突厥、吐穀渾的李靖等等等等。
每每念及這些,莫不讓人熱血沸騰,隻恨不得身在其中。
而今騎在馬上,元淩環顧四方,大有指點江山的感覺。
一路上自我意淫,到了地方都不覺得。
直到下人叩門,元淩才收斂心神,打量著麵前的何府。
何府坐南朝北,大門正對著大街,占地麵積廣闊,立於歸義坊中央地段。
僅以歸義一坊來說,何府所在的位子算是地段之王。
隻是麵前的何府顯得有些落敗,大門上遍布雀斑,都是紅漆脫落遺留的痕跡,
好一會兒,府門才為一個年輕的後生打開。
後生二十餘歲,手上還拿著一本帶著些許殘破的書,瞧了一眼屋外的陣勢,有些驚愕,隨即有禮的說道:“晚生閉門苦讀,不知貴客來臨,有失遠迎。”
元淩示意劉琴兒上前說話。
劉琴兒盈盈一拜,道:“你叫何安?還記得我嘛?我母劉何氏與你父親是表親,早年你還在我們家住過一陣。”
何安臉上有些驚駭,顯然記起了這家造反親戚。
劉琴兒很是善解人意,說道:“我為商王所救,現今是商王府的歌姬。表舅可在家中,商王有事尋他。”
何安聽了解釋大安,聽到最後更是驚恐的上前行禮。
元淩迫不及待的道:“令尊安在?我有事尋他!”
何安呆了呆,露出些許複雜的表情,說道:“家父,家父已經去世多年了。”
元淩心中驟然一驚,忙道:“那你可繼承他的所學?”
古代重農輕工,也有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說法。
諸多工藝技巧都不願意外傳,這種陋習導致很多手藝失傳。
何安麵上突現鄙夷之色,道:“我輩讀聖賢書,學那小人之技作甚?”
元淩臉露不悅之色,真要反駁。
卻聽劉琴兒搶先厲喝道:“令尊一心為父證名,一心光宗耀祖,身為人子安敢如此詆毀令尊?如祖父過失,焉能讓令尊來背?”
元淩一臉好奇。
劉琴兒有些失態,先向元淩請罪,接著才解釋道:“何少監昔年為何討好前朝暴君楊廣,造出了不少荒唐東西,為天下人不齒。但何少監的才華是不容忽視的,與當年的宇文愷各有千秋。記得大業八年,昏君攻打高句麗,大軍為江水阻礙,工部尚書宇文愷造橋不成,累右屯衛大將軍麥鐵杖因而遇害。暴君命何少監出馬,二日而成。何少監還設計製造了六合城,一夜之間在前線合成一座周圍八裏、高十仞的大城,為隋軍減少了大量傷亡。何少監若真隻是一個小人,何至於得到暴君、宇文化及、王世充以及當今聖上的信任?”
元淩瞬間明悟,這類人就是德行有虧,才幹無礙,心底也不以為然,這世上哪有那麼多聖人,隻要不失大節,有私心是人之常情。
還真指望天下人都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