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要到傍晚才會出現,但是現在剛到下午,便有人三兩結群向著城外走去。他們過去的方向,正是早上在街上被議論的城北。
阿瑤對城外的海市蜃樓十分的感興趣,於是又向蕭逸問了一些問題。
我看著站在那看看而談的蕭逸,生出一種十分不踏實的感覺。我可以肯定,他是故意接近我們幾個人的。那麼他到底是什麼目的,想要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麼呢?
夢柯似乎又要睡著了,她手上的傷口上開始浮現出淡淡的色澤。那顏色初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仔細去看,卻又有光點。那光點跳動,像是有自己的軌跡,背景也在變化,一點一點變深。
我似乎聽到有人在叫我,聲音聽得不真切。
我想要想起那個聲音是誰,到底在說什麼,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明白。一陣溫熱的感覺從手腕傳來,忽然麵前的世界變得十分的清晰。傷口還是猙獰的傷口,剛上過藥,進行過包紮。我看到的是繃帶,傷口,血跡,沒有任何的光點。阿瑤還在和蕭逸聊天,兩人的聲音都不是我剛才聽到的聲音。
我低頭去看自己手腕的輪回珠,想起剛才的感覺,瞬間嚇出一身的冷汗。
剛才如果不是這串珠子,我將會走到哪裏去都不一定。至於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一時也想不出來。總歸和蕭逸這個人脫不了幹係。
“傳聞說有的人坐在家中也可以見到海市,十分奇妙。”蕭逸的聲音傳過來。
我回頭看向他,他正好也在看著我。
“什麼樣的海市?”我問到。
蕭逸笑起來,一派不以為意的樣子。“聽說可以看到前世。”
“那城外的海市蜃樓呢?也是前世?”阿瑤問到。
“非也。”蕭逸似乎說的有些累了,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城外的海市蜃樓分為兩個階段,半個時辰是海市,穿著奇怪的人遊走在一個虛幻的集市裏。後半個時辰是蜃樓,那是一個懸在空中的樓台,運氣好的話會看到天仙起舞。那樣子,據說和當年秦城絕舞不相上下。”
“秦城……”阿瑤說到這裏忽然捂住嘴巴,看向我。
我看向蕭逸。他端起那杯沏好的茶水,慢條斯理地品一口。“秦城,秦無。”他說完之後,抬眼看向我。那一雙眼似乎看破了太多的東西。
“這些異界奇聞,蕭公子都能信手拈來。當真是,見識廣博。”西嚴從門口進來,涼涼地開口。“隻是,這些傳聞聽聽也就罷了。在這裏說出來,嚇唬女孩子,實在不該是大丈夫所為。”
“嚇?”蕭逸挑眉,似乎有些不解。
“神仙鬼怪,於煩人來說,都是可怕的東西。”西嚴說的麵不紅氣不喘。
蕭逸了然,點點頭。“隻是,但凡奇景,總要有些傳說才顯得更好看不是麼?”
西嚴沒回答,隻是站在一旁。
蕭逸不如剛才做的自在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向外走去。
阿瑤匆忙和我們道別,自己也跟了出去。
西嚴十分擔憂地看向我。“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總歸和這位蕭公子脫不了關係。”我攤開自己的手掌,上麵布滿了淺灰色的裂痕。“如果不是輪回珠,我幻出來的實體可能會碎。”
西嚴的臉色更嚴肅了一點,他看向屋外。蕭逸和阿瑤已經走遠了。
屋外的陽光從窗子照進來,帶著人間的感覺。西嚴走了一步,把自己藏在陰影的角落。“公主,你怕麼?”
“你怕麼?”我直接問回去。
他搖頭,目光堅定。“西嚴無親無故,無過往也無向往。怕?沒什麼好怕的。”
“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會。”我看自己手上的裂痕,幻化出法術去粘合。
夢柯還睡著,屋子裏安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