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嚴的臉色變得十分不好,他看向我。我知道他是有話想說,便和蕭逸他們匆匆道別回了客棧。
客棧裏夢柯還睡著,我伸手幫她掖一下被角。她的衣服上,帶著一絲的寒氣,想來是屋裏有些冷的緣故。我連忙去關嚴了窗子,並在屋子裏布了隔溫的咒術。像這種對生活十分有用的小咒術,我還會很多,十分適合在外闖蕩。
我去到西嚴屋子的時候,他正坐在窗前。
阿瑤心情不是十分好,已經回自己屋裏睡覺了。
“你剛才想說什麼?”我在西嚴的一邊坐下,隨手打開一個放在一旁的卷軸。
“今日的第二個幻景,就是當年的秦城一舞。”西嚴的聲音顫抖。“台上的人,是秦無。這事,已經過了一千年。”
“說不定是什麼秘法或者珍寶,天地無奇不有。”我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那個卷軸,是幅畫。畫的粗糙,應該是出自幼童之手。“還以為是什麼珍奇的畫作,原來是稚童所做。”
“當年我在場,看了之後震撼久久不止,便……”西嚴摸摸頭,難得露出靦腆的神色。“今日的神奇在於,角度。當年可以看到這個畫麵的,應該都是當時九屆的少年天才。今天的幻景,都像是某個人的視角,而不是隨意的幻景。”
“是有人蓄意?”我合上畫軸,伸手按一按鬢角。“蕭逸?”
“這個人每一分動作都是在告訴我們,他是故意的。隻是,他當真有這樣的本事?”西嚴深歎一口氣,看向我。“即使是深諳幻術的幻靈族,也不能用幻術維持一個時辰。”
“法器?”
“法器在人間會被壓製,那天城外的少將軍手中的劍就是。”西嚴的眉頭皺得更深許多,他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擔憂。“公主,不如我們回去吧。”
“恐怕沒那麼容易。”我的話還沒說完,阿瑤的房間那邊傳來聲響。
我們急忙跑過去,那裏已經沒了人影,隻有一張字條——月圓夜,城北月牙湖。
屋子的窗子還開著,正對著窗外的月光,今日剛好十六。若要月圓夜,還需一個月。
我們當真暫時走不脫了。
夢柯的房間又傳來聲響,我們走過去,看到白天在街上遇到的人從窗戶摸進來。都是夜行衣,隻是身形實在是好看了些。
夢柯已經醒了,正艱難地站在一邊,手裏握著刀向麵前的人砍去。
西嚴去和那些人打,我去扶夢柯。
夢柯看到我,虛弱地一笑,癱倒在我的懷裏。
那些人幾乎都負傷逃脫了。
我們在人間不能枉造殺孽,否則自己以後的修行會變得十分的艱難。
這規則是天地袒護弱小,可是有時確實會給自己製造麻煩。比如剛才那群人,分明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這一夜的後來過得相對平靜,我躺下不久便睡著了。
夢裏我成了那個在幻景的鬼市裏戴著猙獰麵具的女子,抱著那一團絨絨的東西和它講話。夢境模糊,隔著重重的迷霧沒什麼都變得不清楚。
畫麵一轉,又在看場舞。我似乎看到台下人山人海,無數的人。
開門聲響起,我看到一個青色長衫的人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