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明月已經掛在高空。
璃生看向我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和善。“佛家講求因果循環。杜姑娘可知，何謂因果？”
莫莉擋在我的麵前，伸手拍在璃生的腦袋上。“你這小和尚好生無禮，我家小姐身份尊貴，何時輪到你來考教？”
璃生不滿地看著莫莉，莫莉回瞪回去。
我向旁邊一步，微笑地看向璃生。“小師父，戾氣未免太重了些。因果深奧，月溪隻求無愧於心。”
我伸手拍一拍莫莉的肩。“莫莉，向小師父道歉，你方才無禮了。”
莫莉點點頭，從善如流地行禮。“請小師父見諒。”
璃生生氣地將頭扭向一旁，卻恰好是伽林站著的地方，伽林衝他很麵前地笑一笑，而後衝著村子跪下來。
寺廟破敗，他平日的吃食全靠村內的接濟。今日村民逢難，若他在或許能有些許改變。
“也就是說，這些村民的魂魄？”蘇越終於開口了。
璃生低下頭，滿滿的自責。“沒了，有今生無來世，消逝於九界。沒了。”
那些士兵在一旁聽了都默默脫下帽子，麵色十分悲戚。
我對身旁的莫莉吩咐一句，她去包裹那邊翻一翻，終於是拿出一把琴。
“璃生小師父。”我盤腿坐在原地後，對著璃生喊了一聲。
璃生回頭看著我手中的琴，擰著的眉頭終於鬆開一些。他衝我雙手合十，行佛家謝禮。
他走到我身後，盤坐下來，口中念念有詞，再結幾個法印。他伸手抵在我的肩上，一股清澈的靈力從他指尖流入我的肩上，再到手臂。
我閉上眼睛，彈出一出幻靈曲。
凡間的琴彈出的聲音更小一些，效果沒有那麼好。我用力，血滴在琴上，一道暗紅色的光也撞在琴上，向著周圍擴散而去。自琴上蔓延的光暈，漫進村莊，被那些斷斷續續的血印阻攔。
我被那血印反擊，一股腥味從喉間蔓延出來。
璃生迅速再結印，連著十道印落下來，一個黃毛狐狸跌落在地上，用爪子揉一揉屁股，十分的滑稽。璃生見他，卻是沒有半分意外。“快點幫忙。”
黃毛狐狸終於睜大自己的眼睛，也是一番結印，將爪子放在我的肩上。
我的琴音又加快一些，終於將那血印撕出一個口子。隻一瞬間，黑色彌漫天地，不見月光。“莫莉，掌燈。”我不敢分心，衝著一旁的莫莉大喊道。
她翻開一個包裹，再從腰間拿出一個火折子，迅速點燃七八盞手提的燈盞。
燈亮的瞬間，一個黑影沒進黑暗裏。
黃毛狐狸有些累了，他再側頭看到一旁那些站著的士兵，迅速炸毛了。“你們這些當兵的，身帶煞氣，幹站著做什麼？砍啊，沒看見那些黑影麼？那都是魔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