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師尊操控的寂滅龍鎧斷後、自己空間魔法大成,極可能會被迫提前麵對災煞方麵幾近能征服世界的戰力。
真正來到失心惡魔麵前、擊殺對方的過程倒很簡單,寂滅龍鎧內搭載著死靈係魔法,稍微花點功夫就能探知失心惡魔意誌不夠進行下次奪舍重生,利用死靈係魔法將其精神力徹底扼殺。
“我們隊伍在這場戰爭裏主要負責在敵人後方行動,保存己方戰力,為後來絕地反擊做準備。”
換做於若伊講述那幾年冒險經曆,一時不知從何處說起。
得到夏子濯建議,身著星鑽法袍的女孩抿抿嘴說:“最開始還未深入敵人身後作戰,也就是大聖堂尚處凍砂荒原時,我們斬殺失心惡魔倒數第二具傀偶,緊接著麵對的是毀滅禦前和開天巨靈對周圍城市的威脅。”
“各位前輩應該清楚,鬼牙軍團裏魔龍和霜巨人數量總歸是少數,加上大城市有永生之皇追加刻印的魔法陣保護,人類和各個種族自發組織起來的軍隊還能與災煞麾下烏利迪姆等猛獸抗衡。”
“師尊在初期下達的任務很明確,就是盡可能削弱敵方高層戰力,進行斬首行動。期間我們活躍在各大城市間,締結出強有力包圍圈一度把災煞勢力限製在魔動山脈方圓五百裏內。隨著我們與襲擊人類後方的毀滅禦前接觸越來越多、鎮魔九州等前輩從各地趕來,包括師尊在內似乎都沒意識到毀滅禦前的真實意圖,以為憑借現在集合起來的戰力能夠和四尊災煞正麵一戰。”
“結果誰能想到,失蹤已久的永生之皇早已被炎獄死判控製,淪為一騎可以匹敵鎮魔九州聯手的滅世奴。魔動山脈亦為災煞誕生之地,擁有活化滅世火種的功能。失心惡魔的情報讓我們自以為能出奇製勝的底牌全部淪為笑柄,開天巨靈趁著我們大半精銳外出之際接連攻克防線都市摧毀我方戰線······要不是師尊對此還有應對防範之措,否則那場戰鬥將會成為葬送大陸文明的慘敗。”
“裁決天輪、斬魔刀皇、寂滅龍鎧和永生之軀自毀模式,成為我們得以逃出生天的機會,我們也成功抓住了這次機會,否則今天無法像這樣麵對麵分享這驚心動魄的故事。”
“狼狽逃出魔動山脈的我們並非一無所獲,探知了災煞那邊真實戰力、終結永生之皇墮落行為、利用裁決天輪絞殺尚在肆虐的開天巨靈,讓毀滅禦前意識到大聖堂或許是征服這片大陸、尋找當年毀滅教追尋之物的關鍵和最大阻礙。”
“按師尊說法,毀滅教和災煞追尋之物就在大聖堂中,並起著維續世界穩定的重要作用。於是臨時回到大聖堂的我和師尊一起刻印下轉移大魔法,在毀滅禦前帶著大量魔龍、霜巨人與雪精靈(火精靈變種)、因摩斯、亙古禁忌迷宮物種交戰時刻,帶著大聖堂與後者轉移,一起去了接——”
忽然想起師尊下達的禁令,於若伊張張嘴卻沒再吐出一個字,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可憐看向師兄,像是在征求什麼意見。
“咳咳,接下來交給我吧。”
夏子濯摸摸她的腦袋,卻被於若伊氣鼓鼓地用手打下來,十九殿殿祖不覺得在這群老學究麵前做出親昵動作很符合規範。
手尷尬停留在半空的夏子濯幹咳兩聲,接著話題說:“接引聖域,這四個字的分量無論放在什麼時候地點,是連師尊都必須表達尊敬的名稱。”
他不至於告訴這群人接引聖域是孕育這片宇宙根源魔力的神聖之所,而所謂【接引】之名的來由,哪怕於若伊這閉門弟子也無法從師尊那兒得到半點消息。
不過這在五年前與災煞交戰時期的秘密,已經無需隱瞞下去,僅僅告知名字和地點不影響什麼。
迎著老學究們灼灼目光,夏子濯點頭道:“接引聖域在曆史上有另一個說法,就是永生之皇獲取力量的不可知島嶼。在那兒可以隔絕外界一切探查,除去當年的永生之皇,現世隻有師尊能開啟接引聖域對外界的結界。”
“大聖堂轉移至接引聖域內得到一千多年前,大魔法師安排入住到這片島嶼上的種族剛開始過慣了土皇帝生活,還不服從師尊對這片土地的調度。為不影響外界戰爭發展,由師尊出手、我們在那些種族麵前施展些手段和力量,總算讓忠誠於師尊的一派占據上風,並帶著這群受到接引聖域滋養、體質比外界普通人強大一倍的種族離開接引聖域,投入外界戰場。”
兩位親身經曆者不知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強忍著憋笑的表情自然沒逃過學者們的眼睛。
回想起接引聖域千年“土著”看見蒸汽機、魔法等在外界已經習以為常的事物並視之為神明的場麵,還有師尊遠距離投影嚇得激烈反對派屁滾尿流場景,至今還有些憋不住。
但有關大聖堂遷移至接引聖域的事,二人有一點沒說明。
自師尊轉移到這片外界難以入侵的土地後,就開始了“猥瑣偷襲”模式。
雖然知道背地裏這麼說師尊很不禮貌,可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了。
每當裁決天輪魔力填裝完畢,師尊會掐著點開啟接引聖域結界。
在前後不到幾微秒間隔裏,拋出裁決天輪魔力光束打擊到外界,並立刻關閉結界準備下次裁決天輪再打開。
這種做法令毀滅禦前氣得牙癢癢,更是讓炎獄死判帶著諸多滅世奴前往海岸,試圖搜索接引聖域具體方位。
當然是徒勞。
改裝寂滅龍鎧加裝上弱化版裁決天輪【神聖製裁】(具備獨立於十八殿之外的光屬性魔法,出於某種於東水不願透露的原因,沒能找到合適的弟子和施法方式),帶著接引聖域土著先一步抵達外界。
而雪精靈、魔偶等戰略生力軍則在接引聖域休養生息,等到決戰前陸續投放到戰場。
趕到此地探尋英雄故事的學者們拿起筆快速記錄,不願放過一絲細節。
“正是這次轉移事件,我們三人隊伍才轉入敵人後方行動,擊殺失心惡魔、決戰炎獄死判便是在這期間發生的。”
由於先前已經說過失心惡魔的大體經過,夏子濯繼續擔任講解員帶著眾人揭開當年誘殺炎獄死判的秘密。
於若伊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邊欣賞著怎麼都看不膩的子濯側臉,邊隨著故事回到當年稱得上險象環生的時刻。
擊殺失心惡魔後,他們把目標放在了圍堵在海岸邊的炎獄死判身上。
這尊災煞要論實力,絕對是不弱於、甚至在後續遠遠超過毀滅禦前的存在,是三人小隊在這場大戰裏遇見最危險、強大的敵人。
從毀滅禦前確認了裁決天輪發出地位於 大海上,就吩咐炎獄死判帶著幾騎實力靠前的滅世奴把守在附近,時刻緊盯。
毀滅教時期九騎滅世奴的說法沒錯,不過這九騎僅僅是指在這片大陸上留駐有九騎滅世奴而已。
炎獄死判麾下攏共有滅世奴二十騎,像千煞這種實力隻能勉強排在前五左右。
由此可知想拿下這尊災煞的難度到底有多大了。
計劃進行得倒是很順利,三人隊伍以寂滅龍鎧為首,聯係藏在暗地裏的盟友拖住炎獄死判麾下大軍。
於若伊利用空間魔法配合夏子濯的神念係魔法暫時控製住滅世奴,由實力最強的寂滅龍鎧師尊分身來和災煞決一勝負。
本身刻印有大量魔力通路、裝備幾乎用之不竭的魔力結晶、以及作為盔甲根本不需考慮魔力承受量的寂滅龍鎧,憑借弱化卻威力仍舊不容小覷的裁決天輪魔力通路穩穩壓製炎獄死判,大有一鼓作氣直接將對方拿下的勢頭。
然而誰曾想炎獄死判在最終時刻露出真麵目,師尊事後跟他們二人解釋過,炎獄死判本質上是變種元素之靈。
普通元素之靈是通過高濃度魔力來產生、開啟靈智,這炎獄死判則是以滅世火種本源力量為根基的滅世之靈。
之所以會被寂滅龍鎧壓製,是因為炎獄死判麾下滅世奴攜帶的本源力量將它稀釋,導致戰力大不如前。
那場戰鬥接近尾聲,炎獄死判突然回收這世上所有滅世奴的本源力量,萬流歸宗的災煞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不出意外地,三人小隊雖然擺脫了滅世奴的糾纏,可麵對完全體炎獄死判束手無策。
哪怕師尊從接引聖域丟出一發裁決天輪正兒八經地命中對方,也無法將之抹殺。
畢竟這種本源力量達到一定濃度露出真麵目後,擁有一種聽起來像天方夜譚的權能——不死性。
意思是即使挨下成千上萬發裁決天輪,最多隻能剝奪其行動作戰能力,想要徹底抹殺對方絕對不可能。
至少利用常規力量絕對不可能。
這種情況迫使三人撤退,恢複完全體的炎獄死判顯然不打算放過三人,各種不可思議的權能從災煞掌握的力量裏顯現,想要活下來的唯一辦法隻有逃回接引聖域!
“多虧了若伊空間魔法便利,讓我們得以扛著炎獄死判近乎毀天滅地的威壓,從海岸逃出生天,順利進入接引聖域避難。”
夏子濯現在講述的故事,是世上九成九智慧生物都不知道的往事辛秘。
那時候凡是涉及到接引聖域的內容,皆受到大魔法師始祖限製,目的當然是為了防止災煞們一擁而入。
就算大魔法師很清楚接引聖域進入方式單一,但他曾多次像兩位弟子提起過作為魔法始祖真正擔憂、忌憚之物。
三百年前供奉於毀滅教殿堂內、掛在災煞們口中的神秘【主上】,至今仍未現身。
見識到毀滅禦前和炎獄死判等稱得上是作弊的權能,大魔法師愈發對這創造出災煞的【主上】忌憚。
區區一個連自己都能掌控的接引聖域,怕是擋不住對方【主上】。
要是毀滅禦前真借助什麼手段得到開啟接引聖域的方法,再逃下去就沒意義了。
等到於若伊二人回到接引聖域休息後,大魔法師始祖利用外界魔偶視野反複確認毀滅禦前沒有親自來接引聖域的意思、炎獄死判一人守在海麵上等著裁決天輪發出、結界打開的瞬間,終於下定決心。
他明白禦前災煞的目的,無非是讓炎獄死判守在這邊,打消寂滅龍鎧三人小隊和裁決天輪對外界的影響。
經曆過此事並順利活下來站在這兒的於若伊明白,師尊偏要打開結界主動迎接炎獄死判進來,稱得上是生死賭局。
師尊在賭,賭這三百多年來和夏辰叔叔探討的原理是否正確。
賭炎獄死判的本源火種之力,會在大聖堂內完全消散。
三百多年來研究各大魔法殿的基礎魔力通路固然占據了師尊大部分時間,可師尊從未忘記外界還有至少三尊災煞虎視眈眈。
通過當年懲罰者峻熙在羅克郡城和失心惡魔、滅世奴不朽的戰鬥分析,大魔法師始祖得出根源結晶具備克製滅世奴本源火種的特性。
本應汲取周圍生命力修補己身的不朽死在七星鋒芒下並非巧合,而是賦予救世聖鎧魔法增益效果的七星同樣染上根源之力,得以在一次次創傷對手期間斬落滅世奴本源力量,令火種消散。
至於身具不死性的炎獄死判,大魔法師始祖也賭對方失去了不朽那份本源火種,不死性在根源之力前出現破綻,會葬身於根源之力的光芒。
事實證明,這招請君入甕的做法是正確可行的。
炎獄死判踏上接引聖域的那一刻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卻無法逃離這片孕育根源之地。
經過誘導和挑釁,炎獄死判終於還是來到了大聖堂所處的山下,與大魔法師始祖展開激烈的隔空對峙。
根源力量配合前世記憶,於東水如願以償將炎獄死判的本源火種消磨殆盡,令最具威脅的災煞葬身於此。
目睹整個過程的於若伊和夏子濯對這場戰鬥的評價很簡單——“難以用語言形容。”
君不見當日天地變色、萬物哀鳴?
可曾想世界本源動搖、滅世降臨?
即使現場沒有華麗的魔法綻放,單憑聖潔光輝和混沌火焰對峙交鋒,便足可令世上所有人心神失守,走火入魔。
若不是師尊提前將接引聖域所有智慧生靈安排進入大聖堂周圍、至於聖潔光輝庇護下,光是陪葬者少說有成千上萬。
“針對炎獄死判的大戰結束後,我們重新回到大陸,並意識到真正的決戰即將開啟。”
“即使有師尊派出的魔偶、各種火、雪、木等精靈以及人造元素之靈加入戰局,仍然無法挽救己方頹勢。”
說起這點,麵前興致勃勃記錄著今天史詩戰爭的學者們皆凝重點頭。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從戰爭裏走出來的幸存者,對當時整體戰局把握以及曆史記錄很清楚。
失去三尊災煞和滅世奴又如何?
說實話真正對人類構成威脅的,是吸血鬼始祖鬼牙血使和其麾下鬼牙軍團、還有受到毀滅禦前殘留腐蝕權能掌控的獸群,對戰爭影響最深最廣。
凡是隸屬於鬼牙軍團的魔龍、霜巨人抵達戰場,己方據點基本堅持不到半天時間便會被攻破。
遇見強者會抓起來交給鬼牙血使同化。
遇見冥頑不靈的抵抗者,會淪為猛獸進攻侵略的養料。
五年前結束戰爭,大陸早已滿目瘡痍。
荒涼、沉寂環繞著大地,無從看出在幾年前這還是一片生機盎然的土地。
有接引聖域養精蓄銳、從世界各地征召的多種族盟軍、以及從天外趕來的天龍族殘部支援,大戰就此打響。
由本土最強戰力魚龍族和外來龍族天龍合力對抗魔龍等精銳敵人,於若伊和夏子濯聯合其他魔法殿主牽製災煞鬼牙血使,師尊操控的寂滅龍鎧直接對上敵方核心毀滅禦前。
那是場注定成為傳說的戰鬥,血色的戰爭之花在此綻放,無垠大地又將被染紅。
作戰過程無需贅述,因為來訪者手裏厚厚的一疊筆跡、詩歌已經將這場決戰描述地淋漓盡致。
最終己方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終結了亂世,為災煞奏響哀歌。
其中故事自然有更多驚險、感動與史詩,讓於若伊二人坐下來慢慢講述,能讓這些老者待在檔案室七天七夜沒法出門。
不過留下更多遐想與期待,時刻保持好奇的態度觀察這美好當下,似乎是師尊影響到二人的處世方法。
或許今後有機會為他們講述其中值得懷念和謳歌的事跡吧,可不是現在。
兩位在魔法殿裏聲望、權威日益達到巔峰的始祖弟子,在閑聊幾句後告辭離開。
僅僅是大致講述那幾年的故事,就已經耗去一個多時辰了啊······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美食街?商店?還是坐車到郊外過二人時光?”
好不容易擺脫工作的於若伊拍拍耷拉下的臉頰,露出放鬆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挽起夏子濯的手臂。
“這時候還想著玩呢?過幾天就要結業考試了知不知道?快回去準備教案給你班上那群小鬼惡補——喂!撒手,咬我幹嘛?”
“不咬死你我心裏難受!”
想起班上那群吊兒郎當的學生,於若伊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已經不顧形象,張口啊啊啊地叫著,撲向溫柔笑著的師兄。
躲開小打小鬧的“撲殺”,夏子濯順手攔腰把於若伊抱起:“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最近真沒什麼時間出去玩哦,明天我要去坦利尼尼、凍砂荒原、天脊山那些地方找人,即使有傳送陣,沒個兩三天也完成不了。”
“找人?找什麼人?”
於若伊餘光瞟到不遠處路過同事輕輕捂嘴微笑,頓時兩邊臉頰通紅地握緊拳頭錘向師兄胸口:“還有,放我下來!這裏是魔法學院!”
“在魔法學院怎麼了?明年我就是這第六殿的老大了!誰敢跟我指指點點!”
“你!”
“咳,咳咳。”
虛空裏忽然落出一柄黑耀槍杖和星鑽鎖鏈,緊接著有道人影在這條鎖鏈束縛下顯形、握住那柄槍杖。
“能不能照顧照顧我這老家夥的心情,秀恩愛分分場合好嗎?”
“星痕叔,你不一直都被若伊帶在身邊嗎,吃得不少了吧?”
“嘿你這小子挺會說話的啊!”
見忽然出現的那人舉起槍杖作勢要打,夏子濯連忙放下渾身燥熱的於若伊,當即動用神念魔法控製重力打算飛遁。
這種小把戲在星痕看來不值一哂。
禦魔權杖權能湧現,回溯魔力籠罩這片區域,剛離地一米多的第六殿少殿主噗通一聲跌落在地,口中懊惱不已。
“小看誰都不要小看你星痕叔,懂嗎?要不是老夫在那三年裏處處幫襯著你們,不知道你們那師尊帶著你們死在哪個犄角疙瘩了!”
要換其他人這麼說話,怕是會被二人男女聯合就地打死。
偏偏說話的是師尊摯友,而且三年曆練裏確實幫了三人小隊不少忙。
隻聽星痕還在絮絮叨叨說著:“剛才你們和那群老學究說話我全聽到了啊,居然半點不提你星痕叔!咋了,是看不起老夫嗎!”
“沒、沒有,星痕叔,師尊不說你是若伊的底牌嘛,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
同時夏子濯小聲嗶嗶:“一個元素之靈咋有這麼大脾氣啊。”
“你小子說話注意點!什麼叫老夫是元素之靈就不能有脾氣了!?”
作為禦魔權杖衍生出的類元素之靈,星痕在三百年前還是不善言辭、性格孤僻的高冷形象。
每每師尊談及這件事時都不由感慨,不知道星痕這家夥和夏辰在外遊曆的幾十年裏經曆了什麼,竟變得這麼“能說會道”。
“剛才那話誰說的?誰說咱星痕叔不能有脾氣啊!星痕叔您可是所有元素之靈的驕傲,是我夏子濯最最敬佩的前輩,誰敢說您脾氣不好我第一個揍他!”
於若伊適時開口:“剛剛······”
“對啊!揍他!剛剛我不還自己掉下來,自己揍自己嘛!您說是吧,星痕叔叔?”
不僅是女孩子於若伊,連星痕都噗呲一聲笑出來。
帶著星魂鎖當當作響聲,實體化的手臂不輕不重拍在夏子濯後腦勺:“說你小子是夏辰的後代真是淘汰了永生之皇!”
輕笑過後,於若伊回到方才的問題:“那,師兄、子濯,你說要去坦利尼尼那些地方找什麼人啊?”
“當然是參加你們婚禮的嘉賓啦。”
星痕不等當事人開口,搶先揭曉答案:“你師尊說過,想找人撐排麵就自己去找。”
“叔,不是撐排麵,是見證!見證我和若伊的愛情!”
“好好好,見證你和若伊的愛情,那要不要老夫給你當司儀啊?”
“可再好不過了!”
“你小子,還真敢答應!”
“師尊和永生之皇都是長輩······”
“什麼意思?老子就不是你長輩了!?”
“沒,絕對沒這意思!我是覺得星痕叔您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樂善好施、不恥下問······總之,您是我夏子濯這輩子的朋友!”
“嘖,你小子別打馬虎眼,老子不想讓於東水和夏辰占老子便宜!”
原本談及這件事有些羞澀的於若伊看著互相大鬧的一老一少,心情瞬間輕鬆了許多。
她忽而走上前,靠在夏子濯肩膀上輕輕說到:“那個,嗯,我陪你一起去,這是我們的事。”
“小丫頭你別亂說話!你要是去了老夫不也得跟著去!?還是你們以為,老夫難道能甩手了事?讓於東水那家夥知道,怕不會讓老子回接引聖域!”
星痕的話讓好不容易進入氛圍的於若伊頭上冒出黑線,意識到情況不妙的類元素之靈立馬撥開身上的星魂鎖,解除實體化狀態逃遁。
輕哼一聲利用空間魔法將禦魔權杖和星魂鎖收回,於若伊重新用含著羞澀與期待的目光直視夏子濯的眼睛。
“別介,你班上那群小鬼怕是有十來個要掛科的,到時候殿主要是找你談心,我可不會等你哦?”
“啊啊啊!夏子濯!”
“正是在下,有何貴幹?”
“我咬死你!!!”
若是放在五年前二人第一次來第六殿報到成為導師那會兒,這種陣勢肯定會有同事、學生出來拉架。
五年後的今天,對此習以為常的眾人全然熟視無睹。
說到底這兩個該死的撒狗糧家夥都是未來殿主(祖),若是壞了他們的好事,誰承擔得起一殿之主(祖)的怒火啊!
星痕再未出現在他們兩個的視線內,畢竟這出來鬧騰一會兒的類元素之靈已經響應大魔法師始祖感召,秘密從於若伊營造的獨立空間裏悄悄離開,配合大魔法師始祖更深造詣的空間魔法轉瞬間來到大聖堂內部。
這兒和三百多年前剛建立時候還是一個樣子。
彼時眼前這位站起身走向自己、仍舊披著一襲晶藍色法袍的始祖,是世人眼中的大魔法師轉世。
往旁邊看去,前不久於東水和星痕合力重新鑄造出的新永生之軀帶著改良複活之冠,以與人類相差無幾的笑容看著星痕。
“聽說夏子濯那小子達到高階魔法師階位了?”
說話的是那倆小家夥的師尊,也不知從何處得來這麼快速的消息。
身處與外界隔絕的接引聖域,卻利用根源結晶配合魔偶係魔法在外廣撒眼線。
整天嘮叨著在這大聖堂裏遲早也憋壞的大魔法師,其實對外界的了解要遠超過星痕。
“沒錯,前不久剛達到的。夏家的後代果然非同凡響啊。”
“照你這麼說,咱整個第六殿的主脈都是個頂個的奇才嘍?我的基因就是好啊!”
剛想感慨一句的星痕聽到這話,星魂鎖實體化的臉色頓時拉下許多。
雖然三百年前他對大魔法師和永生之皇還抱有未知的敬畏,可相處三百多年後,星痕意識到這兩師徒沒一個是好東西。
“老子誇的是夏子濯,不是你夏辰!”
“話不是這麼說的,要是沒我的基因傳下去,夏家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後代嘛。”
“那也是於東水晶骨改造和老子教導有方!看看你那些做皇帝的後代,連貝格烈帝國當年都差點守不住!”
“夏澤世那不碰見了毀滅教災煞嗎,再說了,那時候也沒魔法學院這種好東西。”
“你說說看,為什麼夏子濯就能擊敗鬼牙血使?說到底,還是於東水和老子教的好!”
兩人在氣氛在外界想象裏十分神聖的大聖堂裏各執一詞,最後由大魔法師壓壓手打斷。
“你們這兩老夥計就別吵吵了,夏子濯是餘的記名弟子,功勞當然是餘的啊!”
“屁!若伊丫頭功勞是你的老子沒話說,你手下那些記名弟子哪個不是我教出來的?”
“啊,餘記得有幾個吧?”
“肯定是你記錯了!”
高階魔法師,在三百四十九年前大聖堂建立後,由大魔法師親自指定劃分出來的魔法師階位之一。
按照被天賦魔法壓製的記憶內容來說,高階魔法使是一種極為罕見且強大的存在,放在現在這個條件下根本沒人能達到。
就連繼承了前世記憶和靈座魔法的自己,都無法拍著胸脯保證,能戰勝記憶裏出現的那些個高階魔法使。
所以大魔法師將各個階位簡化並難度下調,將魔法使改為魔法師,算是對最前世記憶的尊重。
若要較真的話,夏子濯這才達到高階魔法師的實力,大致相當於中階下位的魔法使。
能夠抵達中階中位水準魔法使水準的人,十九殿裏找不到十指之數。
有關階位劃分,於東水隻把這背後辛酸秘密和夏辰、星痕分享過,沒辦法,誰叫這個世界人均沒魔力容器?
話說回來,年紀輕輕能達到這個水準的夏子濯確實是個可造之材,晶骨提供先天大量魔力確實是優勢之一,可同樣是不可避免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