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紛紛將目光聚焦在張進彪身上,等著他鬆口。
張進彪頓感壓力山大,這算怎麼回事啊?好像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錯。
看來不做出些姿態來,是不行的了。
他盯著張小京,沉吟片刻,“你還沒查清狗蛋得的是什麼病,就敢胡亂給他下藥?”
“爹,我已經查清楚了。”張小京指著狗蛋腳踝處那塊紅腫的區域,“致命傷就在那兒,銀環蛇咬的。”
“啊!”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義莊村的人都知道銀環蛇的可怕之處。凡是被銀環蛇咬了,沒幾個人能幸存下來。這裏離縣城又遠,加之交通不方便,等送到醫院時,中毒者早就沒氣了。
“銀環蛇?”張進彪皺著眉頭,蹲下身軀,認真的擦看著傷口的痕跡。他行醫大半輩子,對辨別毒蛇的牙痕還是很有心得體會的。
隻看了幾秒鍾,他便直起身來,看了一眼張小京,似乎有些讚許,接著目光掃了一下圍觀的人群,定格在蔡美玉身上,“銀環蛇的毒素是很難清除的,除非有這種毒素的血清。”
村衛生室是縣衛生局指定在農村銷售這種藥物的唯一合法地點。所以,在他看來,蔡美玉是唯一可以救狗蛋性命的人。
看到張進彪陰沉的目光,蔡美玉慌忙低下了頭,甕聲道:“我這裏沒有蛇毒血清。”
蛇毒血清的保存需要在零下10度一下,農村哪有這個條件?
“爹,我這碗藥可以清除蛇毒的毒素。”張小京大膽的說道,目光堅定。
“哦?”張進彪怒視著他,恨得牙根直癢。
這小子也太不知死活了,銀環蛇的毒是那麼好清除的麼?若不是看到這麼多鄉親們在場,他肯定要甩張小京一記大耳光。
好不容易才將這個刺手的難題拋給蔡家,沒想到這小子又大包大攬,這不是找抽,又是什麼呢?
張進彪耐住性子,問道:“你采了哪些藥草在裏麵?”
張小京撓了撓頭,“隻有一種。”
張進彪氣得差點吐血!
一種藥草就想清除銀環蛇的毒素?你當你那個破碗是觀音菩薩手中的玉淨瓶,裏麵裝著仙脂露,用楊柳枝蘸一點,再輕輕一灑,死人就複活了?
張進彪強壓住想要發飆的熊熊怒火,問道:“哪種藥草?”
張小京想了想,淡然道:“鴨拓草。”
“鴨拓草!”張進彪驚呼了一聲。
“鴨拓草”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治療蛇毒毒素的藥草。近年來,由於環境的破壞和人工過度采集,幾乎已經絕跡。他還是在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進山采藥,偶爾看到過幾次。
山裏人常年受毒蛇的侵害,對“鴨拓草”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一聽到張小京說碗裏的藥汁是“鴨拓草”時,都同時驚叫起來。
“那還等什麼,快點給狗蛋服下呀!”
“是啊,是啊,快呀。”
“真是鴨拓草?”張進彪看了看碗裏墨綠色的水汁,盯著他問,似乎不太相信。
“嗯。”張小京迎著他的目光,語氣堅定。反正“五毒草”已經被他嚼的稀巴爛,想從外形來分辨出真假,已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