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披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皮毛,戴著一頂狗皮帽子,獨自步行在厚厚的積雪上麵。
其實這半年來他一直靠步行在走著這片大陸,渴的時候就吃著雪,餓的時候去小鎮上的麵館吃些麵。
他把自已當成了一個普通人,因為他好多年都一直在奔波,一直都在提著心過日子,從來沒有真正的放鬆過。
而這半年,他接觸的也都是那些遺孤,有的是年邁的老人,也有的是孤兒或寡婦等等,而隨著他的接觸之下,他有時候也會感傷,其實不論在哪裏,最底層的平民是最淳樸的,他們很容易得到滿足,沒有太多的貪念。
所以這半年來,他感悟良多,似乎心境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不知什麼時候,他喜歡上了這個事業,喜歡看著自已把靈石或黃金送到那些遺孤的手中,看到他們又哭又笑的麵孔,喜歡喝他們自釀的感謝酒,喜歡吃他們的粗茶淡飯。
雪穀有一個蔣家村,和蔣冬雪一個姓的蔣,而這蔣家村曾經也出現過紅極一時的無上人物,權傾朝野,萬事皆通的大人物蔣河山。
這個蔣河山就是陣亡的元帥,傳聞他曾經去過流雲星係的深處,也曾經進入過流雲星最高學院流雲聖堂,是正兒八經的聖堂學子,從聖堂出來後就加入帝國高層,最後成為元帥,修為也達到渡劫七層,而他之所以死亡,也是被敵方的探子先用毒,又用陰謀算計而致死的!
找到蔣家,說明來意後,他得到了熱情的接待,蔣家已沒落了,當年蔣河山死後不久,全家就遷出了都城,回到了村子,幾十年過去了,蔣河山的妻子早就死了,甚至連幾個兒子也陣亡了,而蔣家留下來的,多是寡婦和孩子,到現在,整個蔣家大院,竟然也隻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孤臂的老仆,一個是蔣河山唯一沒死的孫子,才十八歲。
“先生是蘇王爺派來的?”說話之人是蔣中原,十八歲的少年,也有修為在身,是元嬰小修,而那個老仆卻始終站在蔣中原的身邊,勾摟著身子。
“嗯,王爺以前玩事不恭,不學無術,後有一天,一夢醒來後,幡然悔悟,現在已在南方河畔征戰,不過王爺臨上戰場之前派我們出來,要散了家財,所以我們兵分幾路,把王爺這些年的積蓄分發到那些因戰而死的軍士遺孤手中,多多少少算是王爺的一片心意。”楚白不卑不吭,這一套說詞已經張口就來了,實在是這半年他說了太多這種話了。
當然,此時他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那個獨臂老仆,因為這老仆的修為竟然是渡劫八層。
沒錯,一個渡劫八層的人竟然在這偏僻之地做仆人,所以他很好奇,之前的情報之中可沒有提起過這個老仆的。
“王爺高風亮節,帝國之幸啊!”這少年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禮數周全的世家子弟,身上也並無傲氣,相反很謙遜,很有禮貌。
“帝國有今日,全靠戰場上的將士,所以王爺特別吩咐,不能讓陣亡的將士們在九泉下寒了心,一定要照顧好他們留在世上的親人。”
“多謝王爺。”蔣中原起身,對著南方遙遙一拜。
“好了,先生遠道而來,在寒舍小住幾日再走吧,我久居雪穀之北,消息閉塞,還想聽聽帝國趣事,南方戰事等等,希望先生不辭賜教。”
楚白哈哈一笑:“好,那就小住幾日,而且我想吃雪米團了,一路上越往北走,發現這裏的雪米就更好吃。”
“哈哈,雪米團要多少有多少,就怕撐壞了先生,君伯,去吩咐廚房,再把爺爺珍藏的雪米酒拿來,先生不遠萬裏樂行好施,我今日要與先生一醉方休。”
“是。”獨臂老人躬了躬身子,但人卻未走,而是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以傳音方式在吩咐廚房。
楚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而蔣中原也淡淡一笑,似乎並不介意獨臂老人以這種方式下達命令。
而就在獨臂老人重新放鬆下來時,楚白則感歎道:“聽聞蔣帥曾經進入過流雲聖堂,是聖堂學子,而我對聖堂也好奇得很,但卻一無所知,不知君老先生可知聖堂情況?”他這也是開門見山了,雙方都看出了對方的修為,所以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而獨臂老人聽完楚白的話後,突然間猛的抬起了頭,皺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別說你是那霍蘇的家臣,我不相信,說出你來這裏的真正目地吧,否則別想離開蔣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