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不受控的打了一個顫栗,隻覺得通體發寒的她終究還是耐不住好奇心。
正要再問,耳邊卻傳來一股明明悅耳但莫名冷人心煩的手機鈴聲。
這聲音來自江澈的手機。
周芸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她,江澈剛才那飽含怒意的【請客吃飯】,就跟這驀然響起的電話有關。
周芸正緊張呢,江澈卻笑了,尤其是他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那種壓抑之後彰顯的狂喜是遮掩不住的。
接通手機的他也不避諱在場的周芸,直接按下免提鍵。
然後電話裏傳來一股明明粗獷卻因為刻意壓低而顯得有些詭異的聲響:“計劃順利,人已被帶走。”
“辛苦了。”江澈道謝一句,便掛斷電話。
“什麼計劃?誰被帶走了?哥,你可千萬別行差踏錯啊。”周芸著急的追問,她終於確認自己的直覺是對的,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在她眼中,江澈現在隻是經曆了一點坎坷而已,是可以輕易邁過去的。
就像散文裏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隻要邁過去,就會迎來屬於他的【增益其所不能】。
但現在的江澈呢,明顯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件很有可能讓他沉淪深淵的事情。
對於周芸的關心,江澈自然很感動,但這並不能阻止他的計劃。
狀若無事的他風輕雲淡的說道:“沒什麼,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一瞬間,周渾身如墜冰窟。
如果說江澈現在遭遇的磨難是因為盧楚學用了下三濫的手段造成。
那江澈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豈不是、、、
周芸不敢再想,因為這裏麵的事情過於黑暗,讓她心生恐懼,更讓她極度厭惡。
她可以接受江澈對傷害他的人進行報複,但無法接受報複的方式也是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因為這樣的江澈與盧楚學沒有區別。
看著身上隱隱蒸騰著怨氣的江澈,原本憤懣的情緒不由的消退不少。
語氣也柔和許多:“哥,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啊。
這次的磨礪對你也不一定全是壞事,這段時間可以讓你沉下心思回首過往,整理得失再度前行。到時候你同樣可以取得耀眼成就的。
你要是打算繼續留在集團內,等過兩年風平浪靜了,讓我爸找個機會把你調出去,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你要是準備創業,我也可以幫助你的,我雖然當不上總經理,但副總位置還是很穩的,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建立戰略關係。
趙守時跟青雨傳媒不就是這個模式嘛。他們可以,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說動情動處,周芸眼眶泛紅,搖著江澈的手臂的她哀求道:“哥,收手吧。”
“小芸,別勸我了,此仇不報我心難安啊。而且,已經來不及了。”
江澈看了眼時間,慢慢的閉上眼睛,語氣有些自得也有些悲愴:“那些人應該收到消息了吧。”
周芸見事已無法挽回,腳下一軟的她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摔倒。
好不容易站穩的她控製不住的狂喘粗氣,也不知道是因為受到驚嚇,還是因為對未來的迷茫:
江澈要做的事情肯定是不對的,周芸知道隻要自己把表哥的圖謀告訴老爸,那後者必然盛怒至極,更是萬萬不會再對江澈伸出援手。
這就等於絕了表哥最後的退路。
這也是周芸猶豫不決的原因,尤其是表哥開誠布公的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就是對自己的信任。
可如果不說···
…
從中北電視去往帝都衛視的路上,一輛雷薩es正在疾馳著。
這車是趙守時的,開車的自然也是他。
裴韻書坐在副駕上,安靜坐著的她看似看向前方,但眼神卻時不時的瞥一眼趙守時。
這種狀態的她幾乎把【我很好奇,但我忍住不問】幾個大字給刻在腦門上。
老司機開車自然有自己的feelstyle,可不能照著前麵的路生懟,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而趙守時作為一名合格的老司機,自然早就把裴韻書的異樣給收入眼中。
說實話,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畢竟這事雖然不複雜,但想要解釋明白挺麻煩的。
但架不住這貨看自己的頻率越來越高,這讓趙守時嚴重懷疑要是自己再這麼【不識趣】,那會不會被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