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府的路上,祁勳不忘吩咐隨從:“給我查查那人的身份。”

褚之唐封王後離開仕途多年。祁勳又是年輕一輩的新將,自然與他從未有過一麵之緣的。

而這個時候祁勳會急衝衝被召回府的原因是——國公爺回來了。

沒曾想,這次隨著國公爺回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由於祁博一直在府中處理政務,早已到大廳等候。知道二弟最近頻繁去餐館的原因,幫著隱瞞,還不斷擠眉弄眼給他打眼色。

“爹。”祁勳心虛的躬身問安。

祁國公坐在首位上,應了聲,臉上則是不怒自威的神色。

若說祁勳的威嚴是繼承了他爹,那也幸虧是僅僅繼承了十分之一。不然譚玖恐怕一步都不敢靠近了。

這話一點也不誇張,祁國公長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黝黑,魁梧的身形,更是典型的武將標配。

想當年祁國公也就是戰功赫赫,才得先皇牽線尋覓良妻。不然除了皇命,恐怕也無人願意與之成婚了。

祁夫人福報,在祁勳尚未記事變撒手人寰。祁國公也無心婚嫁之事,一人把兩個兒子拉扯長大。可那時戰事緊迫,他見戰友的時間比見家人的時間還要多。

這不,此次前往爻江也是因為戰友重病,命不久矣。他不惜千裏前去探望,待到今日才回歸。

此時他黝黑健碩的身旁站著一膚白貌美的女子,顯得格外突兀。

兩兄弟有不好的預感,麵麵相覷後問道:“這位是?”

跟在爹身邊的,還打算常住國公府,不會吧……

雖說他們爹不是風流浪蕩之輩,但也難保想要晚年找個伴啊。

祁國公抬眼:“柔柔呀,是阿大獨女,她在爻江也沒有別的親人了。我見她著實淒涼,就想著帶回來照顧了。”

“小時候你們還一起長大來著,不記得了?”話鋒一轉,他又把主意打到兩個兒子身上,“你們年歲也不小了,又沒有母親為你們操持,確實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兩人這哪還聽不出來,爹這是要做媒人拉紅線啊!

蔣柔柔擰了擰手帕子,一臉嬌羞道:“對啊,當時我最愛跟著勳哥哥玩呢。”

祁勳看了祁博一眼:有這事嗎?我怎麼不記得?

祁博眨了眨眼:其實我也不記得。

祁國公眼神銳利得很。他早就看蔣柔柔成半個兒媳婦了,原本是打算讓兩個兒子挑選,可蔣柔柔的表現明顯更喜歡高大威猛的祁勳。

那他也不好不成人之美了。

“勳兒,我們爺倆也好久沒有暢飲了,今晚跟爹喝一杯,當做給我和柔柔洗塵。”

說是洗塵,但其用意不言而喻了。

見祁博在幸災樂禍的偷笑,祁勳惱怒的用肘子撞他。

他遺憾道:“爹,並非孩兒不想跟爹暢飲,可孩兒必須早歇,實在恕難從命。”

祁博笑歸笑,卻還是很懂分寸的。祁勳每晚變狗的事還不適宜讓祁國公知道,所以隻好一同隱瞞了。

他附和道:“對。大夫說了,二弟這次傷到的是元神,必須每日戌時就寢,以固元養神。還是由我來陪爹爹痛飲吧。”

祁國公上前細細打量,見祁勳確實消瘦不少,頓時愧疚湧上心頭。

雖說想促成這門婚事,但也不能操之過急,孩子的身體更為重要。

“你得盡快養好身體,才能繼續上陣殺敵為國效命啊。”

“柔柔懂得一些醫理,可以給勳哥哥看看。”

蔣柔柔心疼不已,上前去就要抓祁勳的手——

祁勳條件反射的彈開,驚愕萬分的看向大哥,眼神示意求救。

大哥不愧是處事圓滑的文官,拒絕人的話都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蔣妹不必擔心,給二弟診治的大夫素有華佗在世之稱,隻要二弟跟好他的醫囑,相信很快便能痊愈。”

這話說的,蔣柔柔既是不願也不好再糾纏了。

半晌後,兩兄弟躲在房裏說體己話。

“呼……”祁勳拍了拍胸脯,“幸好有大哥,不然我怕是被人生吞活剝了。”

祁博忍俊不禁,“沒那麼誇張吧,爹也是一番好意,想給你我找戶好人家。”

祁勳心有餘悸,坐到桌案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定定驚。

他一飲而盡:“那真是心領了……還是大哥你上吧。”

“這能有我什麼事啊。人家看上的明明是你……”祁博眉頭輕挑

,“蔣姑娘看著挺好的,幹嘛那麼急著拒絕,可是有心上人了?”

祁勳倒水的動作一頓。

心上人?

不知為何,譚玖的笑顏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甩掉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麵,義正言辭道:“沒有的事。隻是我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先想辦法醫治來的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