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蚊子大小的聲音中還帶著兩分顫意。
四阿哥麵上的神色一瞬間僵硬住,門口,半夏正端著茶水進來,瞧見葉南鳶一臉匆匆的往外跑,愣住了:“小姐?”
可這時候葉南鳶哪裏理她,提著裙擺小跑著眨眼就沒了蹤影。
“是不是你又惹我們小姐了?”半夏氣的將托盤狠狠地放在四阿哥麵前,那上麵放著幾碟剛做好的糕點,本該是給葉南鳶準備的。
丫鬟放肆,他本該是一個眼神都不屑看過去,可……手指煩躁的在桌麵上敲打了兩聲:“該是我剛說話冒犯了。”
“哼……”半夏氣的從鼻孔裏冷哼一聲兒,跺了跺腳:“我早看出你不是好人,偏生小姐就是看中你這張臉,對你比對誰都好。”
“你若是惹了我們小姐傷心,看……看我到時候如何……”半夏想了半天,對著那張臉卻是想不出任何狠話。
氣的在地上使勁跺了跺腳,一臉氣呼呼的追了出去。
主仆兩人都是這性子,風風火火的,主子將丫鬟慣得比小姐還要氣派,不成體統。
胤禛搖頭繼續對著棋盤下棋。
左手黑子,右手白子。
隻來回下了兩下之後,忽而一臉煩躁的將棋子扔了回去,
皇阿瑪出了塞外,索額圖功高蓋主這幾年越發的猖狂。
往日裏太子爺做事還帶著兩分小心,平日裏礙著寵愛,朝中無人敢說太子爺的不是,可自從皇阿瑪一走,太子卻又出入各大官員的家中。
他清靜的日子隻怕是沒兩日了……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他舉起手,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到底還是麵對了腦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問題,那副《雪灘雙鷹圖》他原以為很好解決,不管她提什麼要求,總之他不會虧待她便是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副畫居然會是她的聘禮!
難道……他為了拿一幅畫,居然要他誆騙個小姑娘不成?
葉南鳶其實沒跑多久,麵上情緒做足就夠了,剩下的自然有人抉擇。
三清觀的廂房離她的梨園並不遠,就算是侍衛們包圍了整個後山去尋,不到一日的功夫隻怕也尋了個遍。
可如今快到午時,四阿哥卻依舊還沒走。那便隻有一個答案,來尋他的人早就來了,是他自個兒不願意回去。
同時,他願意不抓靈狐,試探她《雪灘雙鷹圖》也有了解釋,這幅畫對四阿哥的重要隻怕遠遠超出她的預算。
她都說的這麼明顯了。
如今是走是留,就看四阿哥自己如何抉擇了。
他若是為了那副畫,偏要留在這兒,那她也不建議繼續陪他演下去,撒嬌賣乖,不過是一個戲子變成了兩個,唱上一對雙簧。
好感,喜歡,癡心一片,時間到了,她自然會心甘情願的將畫捧上去,到時候她都是他的人了,想個法子入府,自然不是難事。
可若是他還尚存點良心。
葉南鳶眼尾勾起,嫣紅的紅唇燦爛的嬌豔欲滴,睫毛微微一顫:“若是他走了,那就……。”
先殺心,後挫骨。
左右他心思都在畫上,那便是那拴上線的風箏兒,任憑如何飛,那線啊,始終都在她手上!
“更好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