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有名分,李側福晉卻是有寵,在府中也是能與福晉平分秋色之人。四阿哥出府這麼多日,後院的人自然怕四阿哥將她們忘了。
每日裏盼著能送到四阿哥眼前的書信不知多少,可蘇培盛卻隻敢送李側福晉的。
隻福晉寫的都是府中的瑣事,他倒是敢讀,李側福晉的他卻是看都不敢看,福晉端莊,李側福晉卻是個慣會勾人的,指不定裏麵寫了什麼情啊愛啊的東西。
他可不敢瞧。
蘇培盛笑著將手中的信封雙手奉上,四阿哥躺在軟塌上看書,懶洋洋往下翻開一頁,眼神卻是撇都沒撇一眼:“放著吧。”
蘇培盛見爺這副不感興趣的模樣,不著痕跡的摸了摸懷中的銀錠子,卻也不敢再勸了。
感覺爺今日有些不太對勁,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蘇培盛正暗自琢磨著,便見自家爺的書又往下翻了一頁,淡淡問道:“什麼時辰了?”
這話一個時辰不到,已經問了快三回了。
蘇培盛趕緊道:“爺,已經酉時三刻了。”
四阿哥抬起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夏日裏天雖黑的晚,可到酉時天也完全黑了下來,外麵灰蒙蒙的一片,有的地方已經點上了燈。
他手中捧著佛經,心思卻有些不在上麵。修長如竹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眼神略微有些疑惑:“總感覺今天少了什麼事?”
蘇培盛先是有些愣住,暗自琢磨了幾下,隨後笑著道:“還是爺細心,奴才這也覺得奇怪呢,往日裏這時候早就傳來琴音了,今日那練琴的小姑娘像是沒來?”
是了,胤禛半闔著的眼簾沉了沉,往日裏這個時候,梨園那早就琴音嫋嫋了,今日不知為何,那小姑娘還沒過來。
大半個月沒見,若是以往他自然早就忘記了,可偏生那小姑娘日日練琴,倒是無端帶了兩分牽掛。可四阿哥低著頭,再盯著手中的書便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他深吸一口氣,隨手扔了書捏了捏眉心。這處深山老林的,她住的那地方又隻有一個丫鬟,一個婆子,若是當真兒出了什麼事,幾個女人怕是毫無反抗之力。
嘴裏輕‘嘖’了一聲,越想心下卻越是掛念,四阿哥摩挲了一下手指,大拇指上空蕩蕩的。
他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雙手撐著扶手站了起來:“隨爺出去走走。”他住的後山是一片竹林,小道走到盡頭便是她的梨園了。
當初他抓那狐狸的時候被兜兜轉轉的帶了快繞著這後山一圈兒,等他回來了才發現,其實兩人離得並不算遠。
抄小道的話,走上一刻鍾的功夫便到了。
四阿哥心中存了事,步履也不算悠閑,蘇培盛跟在爺身後,瞧著爺這模樣隻覺得奇怪,爺這般著急火燎的,也不像是散步,倒像是尋人。
隻人都走出小道,遠遠的看過去,涼亭中卻是無人,四阿哥站在涼亭的桌麵上,對著那石桌輕輕敲了敲。
安安靜靜的,不像是有人來過。
蘇培盛站在外麵不敢說話,這個時候他若是還看不出爺來幹嘛的,便是蠢了。他低著頭暗地琢磨著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四阿哥卻是眼神往周圍瞧了一圈,終究還是道。
“走吧。”
兩人什麼都沒尋到,又默默回去,一路上蘇培盛默不作聲的也不敢說話,悄悄地抬起頭往四阿哥臉上看了一眼。
那張冷峻的臉上眉心緊擰著,渾身泛著一股冷氣,顯然很是不悅。
蘇培盛瞧見這模樣,緊張的呼吸都停了下來,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地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