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冀回到府中,侍衛統領田兆立即來報道:“公子,臣已經在外院聚集了府中所有下人,並列為什伍。其中,護衛七十人,門客二十七人,仆役二百零五人,婢女四十三人,舞姬二十人。
此外,公子的七位姬妾,也全都在內府等候了。”
田冀一聽,立即吩咐道:“國難當頭,人人平等,連本公子都是普通士卒,更何況是她們,將她們也全部帶出來,編入壯婦隊列,選為什長,伍長。”
“諾。”田兆應了一聲,快速吩咐人去請後院的姬妾後,又遲疑道:“公子,剛剛府中之人聽說了大王的征召令,又見公子聚集府中之人,以為公子要送他們城牆上殺敵,人人驚恐,多有抵觸。”
田冀一聽,看了田兆一眼,然後又看了周圍的護衛一眼,見護衛紛紛別過頭,無人敢與他對視,且不少人臉色僵硬,顯然對上戰場一事是十分抵觸的。
田冀一怔,隨後一驚,連賣命的護衛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府中的門客仆役。
接著,田冀又搖了搖頭:“我田冀何德何能?能讓府中之人為我效死!我身為公子,生而超人一等,才能讓許多人爭先侍奉於我,這已經是得天之幸了。
現在,我無德無恩,卻想讓那些侍奉我從我身上獲得好處的人為我去死,這太奢求了。
如果我真這麼想,那···我跟我父王有什麼區別。”
雖然想著,但田冀還是佯怒道:“抵觸,現在國難當頭,連我都要上戰場殺敵,而他們平時享受本公子的俸祿,仗著本公子的身份在臨淄城中耀武揚威,一旦有事,卻不願為本公子效力,這算什麼。
難道是要本公子上陣殺敵,然後他們悠然的守在府裏,坐觀本公子出生入死嗎?
如此,那他們是公子,我是護衛奴仆,還是我是公子,他們是護衛奴仆。”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全都露出懼色。
侍衛統領田兆立即單膝拜道:“公子息怒,臣無能,願為公子前驅。”
此時,張側見田冀還有怒色,開口道:“公子息怒,趨生避死這是人的天性,是誰都無法避免的。昔日臣在軍中用時,軍中士卒也是如此。而要想扭轉這種局麵,其實也容易,隻需要用死亡逼著他們前進,用利益引誘他們前進,如此,三軍之士便可一戰。”
田冀點了點頭,然後對張側道:“請先生為副,統領府中丁壯,並以軍法控製府中之人。”
“諾。”
接著,田冀與張側商議了片刻,然後拿出府中錢糧堆放在府中所有人麵前,道:
“我本來知道諸位乃是公子府的人,若是冀不開口,無人敢征召諸位入伍。但是,現在燕相樂毅已經率軍殺到臨淄這裏來了,我身為齊國公子,與齊國休戚與共,不得不先國家而後我。
如今大王下詔征召全城百姓,冀身為公子,豈能以禍避難,不過率領大家守衛臨淄而已。
是以,冀現在征召諸位入伍守城,還望諸位與冀一道,與全城百姓一道,守衛臨淄。”
說著,田冀見下方的仆役門客中依然有許多人似有不願,便厲聲道:“至此國難,當共赴國艱,凡抗命不從者,殺;凡有違軍令者,殺;作戰不力者,殺;臨陣脫逃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