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之後,童歌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在一邊玩起了手機。
“會玩嗎?”她將手機翻轉過來給我看。
我看到是王者農藥,搖搖頭說:“不會。”
我見費雪玩過,玩得還不亦樂乎,但是,我對這種手遊是沒什麼興趣的。當時工作忙,回家還要照顧孩子,根本就沒空玩。
童歌一直玩到快三點。
想來,她應該是不想跟父母多做交流,故意拖延時間,到時候可能隻是簡單見一麵就走人吧?
三點半的時候,她將手機收起來說:“走吧!去買點兒東西!”
話畢,站起來,轉身便走。
我趕忙跟了上去,感覺這個女人頗有點雷厲風行的感覺。
她開上車之後,徑直去了大超市。地下車庫停好車之後,便要上電梯。
“我在下麵等你吧?”我說。
她聽後,當即皺起眉頭:“你是覺得我力氣大嗎?”
我是不想碰見熟人,但是,她這麼說,我也不能不跟著了。
還好公共場合戴口罩,在超市裏雖然遇到高中同學當收銀員,但我沒有走那條道,給躲了過去。
若是讓童歌發現我是昌縣人,那是真不好交代。
童歌雖然隻開著十幾萬的車,但是,出手卻很是闊綽。大大小小,買了好幾千塊錢的東西。
買完東西之後,我大包小包地拎著裝上車。
而後,她開著車來到了縣城剛開發的一個新小區。
我知道這個小區,屬於縣城裏的高檔小區,接近九千一平米。
她的車已經輸入了藍牙,進停車場時候,直接抬杆。
停好車之後,我趕忙殷勤地幫她搬東西,她揮揮手說:“隻拿這些。”
她拎起了一些日用百貨,遞給我說:“拿著。”
我皺著眉接過來,沒說話地跟著她進了電梯。
電梯入戶。
她打開門之後,便看到一個裝修漂亮的家。
但是,空無一人。
她將東西拿出來放好,看著潔淨的家,眼神很是特別。
那是在她身上,難得一見的憂傷。
“呼……”她將東西放好,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表已經四點半時,說:“走吧!”
“去哪兒?”我問。
“去見我父母啊。”她說著,徑直走出了門口。
我趕忙跟上。
——
車順著國道,一直往南開。
這條國道也是通往我老家的,所以非常熟悉。
當車輛通過我老家之後,我的心才稍微放鬆了一下——還好不是跟我一個鄉鎮的。
但是,過了我這個鄉鎮之後,下麵的鄉鎮更窮。
車駛進老白塔鎮之後,在一條小道上,拐彎進了村莊。
剛拐進莊裏的時候,她的電話也響了。
接起電話後,用標準的土話說:“到了到了,急啥……相了、見了,木看中,那男的都離兩麼婚了還叫我相,也不知道你們咋想的……我給你們說了我有對象你們還不信?我帶著回來了!馬上到家了!”
話畢,皺著眉頭便掛斷了電話。
看到她那焦躁的狀態,我心裏便起了很多疑問,但是,都吞進了肚子裏,一聲沒吭。
車停在一個老屋前麵,她下車前眼神很有意味地提醒說:“你好好表現,給我搞砸了的話,我可不饒你。”
我一臉懵逼,“你,你倒是給我說說具體情況啊……我現在什麼準備都沒有啊。”
“沒談過戀愛,還沒見過豬跑啊?待會進去殷勤表現就是了,我看你今天下午表現就挺好。少說話,多做事。”她白了我一眼後,當即下車去拎東西。
那會兒已經六點快半了。
夕陽西下,昏黃的光打在她家的西牆上,顯得有些明亮,卻也有些淒涼。
整個村莊雖然進行了新農村規劃,路麵也進行了村村通硬化,但是,仍舊會不自覺地給人一種貧窮的直感。
然後,那刻,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她妹妹娟兒的紋身和那一頭如瀑的黑發。
“愣頭楞腦的,想什麼呢?”她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我見她如此態度,拎起東西,走到她旁邊小聲說:“你再這個口氣說話,我堵你嘴啊……”
“去你的!”她手裏拎著東西,用那小腳丫踢了下我的小腿說:“快點兒!”
我在快踏進她家大門口的時候,忽然想到這離著城裏很遠,當即問:“今天晚上咱們還往回趕嗎?”
她聽後,身子一停,似乎也是剛剛發現這個問題,眉頭微蹙,說:“看情況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