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曉聽到我的問題，似是很煎熬一般從沙發上站起來後，直接走到落地窗前，扶著欄杆，低頭思索著什麼。
那一襲白色的連衣裙，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周身都在散發著潔白的光。
可是，商場如戰場。
慈不掌兵義不守財，個個都是一肚子的黑水。
如果她這會兒還想著用那所謂的善良來做事的話，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出格事情來。
“剛才我哥他們跟我談了挺長時間……”她輕輕摩挲著窗前的欄杆，不敢看我地繼續道：“如果單純從提案上來看，建設老年康養中心確實很不錯。也是萬順朝著多麵發展邁出的重要一步。”
“我不是來跟你討論萬順發展的，”我直接走到她麵前，看著她單純的臉，不知為何心裏竟那般生氣，“你知道如果徐年堯進入股東層意味著什麼。”
“讓徐年堯進入股東層，是我爸的意思。”費曉轉過身，雙眼微微有些顫動，也有些無奈地看著我說：“他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的。未來我爸想要讓徐家來操控萬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哥或者是何鋒潤司庭花他們。我們——”
“——不要這麼幼稚好嗎？”我當即打斷她的話，說：“你非要站到我的對立麵上跟我作對嗎？”
“我不是！”費曉一臉著急地靠過來，抓住我的手說：“我沒有想站到你的對立麵，我是想要你跟我站在一起。你跟我站一隊好不好？我們不跟他們鬥，也不跟他們爭。他們最後什麼都得不到的。”
“嗬……”我輕輕散開她的手：“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錢。”
她見我抽開手之後，眼神第一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慢慢抬頭看著我，“你在乎權力，還是在乎我？”
“你把費鵬踢出局，我立刻站你的隊。你能做到嗎？”我冷目盯著她。
“你……你不要為難我好嗎？”她激動了。
“夠了！費曉！！”
我感覺我的頭皮都要麻了！
她的眼淚再次流出來，看著我說：“為什麼我們平時好好的，一談到萬順的事情上，就總是吵架！？我不想跟你吵架，咱們能好好的嗎？”
我見狀，便知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於是，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耐心地說：“聽我的，你能聽我的嗎？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我會阻止徐年堯進入股東層！到時候，我希望跟你站在我這邊，知道嗎？”
“你阻止了這一次，你也阻止不了下一次啊……”她說。
“不管多少次，你都要毫不猶豫地站在我這邊。”
她聽後，一個勁地搖頭，說：“如果我站在你這邊，以後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他們會知道我的心在你這邊，他們就會拆散我們……我說了，我不想跟他們鬥，也不想搞這個那個的！我們把股權賣了，咱們離開萬順行不行？咱們明明可以過更好的日子，為什麼要在這裏勾心鬥角？”
她流著淚抱緊我，一遍遍地說：
“不要報仇了…不要報仇了…你有我就夠了，我把我自己都給你了，你就不要報仇了。對誰都不好，對你自己更不好……我們走吧……都給他們就是了。”
聽著費曉的話，我感受著窗外濃烈的陽光，也感受著一種來自骨子裏的絕望。
我忍住那絲絕望，輕輕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說：“幫我這一次，懂嗎？”
她聽後，慢慢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她是在點頭，還是默認，還是拒絕？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她馬上背過身去看向窗外。
“進。”我說。
門推開後，一個女秘書走進說：“劉總讓我喊你們過去開會。”
我看了看一邊的鍾表，發現已經到點了。
——
萬順第三會議廳。
會議廳門口處厲南在等著我。
那會給他發過信息，他見到我之後便走了過來。
看著厲南的臉，我覺得他如果聰明的話，會從費城向的陣營轉移到我的陣營裏來。
告知他阻止徐年堯加入股東層的事情之後，便跟他一起走了進去。
橢圓會議桌的中間是劉相國、司庭花和何鋒潤三個副總。
而後，便是一些與大區老總平起平坐的高層。
看到桌牌上自己的名字，便坐下。
費曉坐在我對麵，她旁邊便是費鵬，再往下便是徐年堯。
“人都齊了……”劉相國清了清嗓子，說：“咱們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