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洞房花燭夜,早已經成為我新的心魔,磋磨我數千年。那天晚上你引出火來,卻不管滅,拍拍屁股走人,留我受盡苦頭。”年峨霜笑,“而我也反反複複地猜想過,如果那晚我未曾說蠢話,娘子究竟會怎樣引我陷入瘋魔,會如何帶我共赴極樂。”
年峨霜附耳低聲:“那個夜晚會如何重現,我很期待。”
簡清悅睫毛顫顫,似蹁躚蝴蝶,既別扭又古怪地嘟噥:“仙君,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呢,你要自重,別離我這麼近。”
年峨霜隻當她是應戰,輕笑道:“我已解開門口的咒術禁製,你且去吧。”
簡清悅裝模作樣推脫幾句後,忙不迭地跑了,半刻都不想多呆。
她腦子裏一團亂麻,搞不懂年峨霜是個什麼意思,這人變得怪裏怪氣的,上輩子雖說也紅著眼要殺她,但也不會玩兒這麼花。
怪!太怪了!
不過既然年峨霜允許她逃,那她重拾老本行不就得了?
先想法子把修為弄上去,再想法子跑路——她上輩子都逃得了,還能玩得那麼逍遙,說明她逃跑手段非常高超,再來一次不就得了?
至於那勞什子賭約,她簡清悅還會重新勾他?
呸!做夢呢。
她邊走邊思量,不知不覺竟晃到鶴月派的演武場,這是鶴月派打架鬥毆……啊不,切磋武藝的地方。
鶴月派的演武場非常氣派,不愧是九地山境內第一大宗門。
這裏外側豎著一塊巨石,上書“演武場”三字,環側擺放著各類武器,刀劍槍棍錘應有盡有——這些都是為清貧的弟子提供的武器。
修真很費錢,門派弟子每個月能領得的靈石非常有限,又得靠著這點微薄的靈石,購買武器,法器,符文……
就算什麼也不買,捉襟見肘著過日子,武器也得維護——若是連自己的武器都不保護好,遇到危險背水一戰時,刀斷了,那人就沒了。
演武場內的武器,則是由門派提供,弟子切磋時可免費使用,切磋完畢後歸還即可。
鶴月派弟子眾多,這演武場也是能迅速打響名氣的地方。
很多外門弟子雖資質不足,但若戰鬥技藝高超,在演武場榜上有名,也是可能得到長老青睞,收為內門弟子的。
所以演武場內切磋的,多為外門弟子。
內門弟子的地位更高,來這切磋的不多,之所以會來這,更多是為了輪守,護衛秩序,避免切磋時出現傷亡。
簡清悅本以為這裏的弟子一心向武,卻未料到她人還站這呢,就聽到別人在八卦年峨霜,間或夾雜著揶揄嘲諷。
“喂,你聽說沒?掌門的得意弟子年峨霜出關了。”
“當然聽說了,年峨霜不愧是掌門最喜歡的徒兒。你就說,咱們鶴月派上上下下,誰會得到掌門這麼無微不至的關愛?”
有人沒聽明白:“我是聽說年師兄多年來受困心魔,難以精進,掌門則想盡辦法,用盡天材地寶,都沒法讓年師兄堪破心魔……”
有人則譏誚嘲笑:“嗤,誰跟你說這個了。咱們上上下下都知道,掌門為年師兄幾乎搬空了乾坤袋。你說的那算什麼新聞?這次傳聞可就離大譜了。”
“啊?還有別的傳聞?”
“掌門這次都關心到人家塌上去了,掌門派人搜羅三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全都是要往年師兄床榻上送的。”
“啊?咱們鶴月派難道不是正經的修真門派?怎會做出這等荒唐事兒?再說了,年師兄一向清心寡欲,多少女弟子對他獻殷勤,人家連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你說的都是假的,汙蔑吧?”
“嗤,什麼假的?依我說,那年峨霜就是個十成十的偽君子。還吹他不近女色呢?人家一出關,就揪了個美人兒入帳,逍遙自在去了。”
簡清悅聽得十分暢快,便跟著一起罵道:“這年峨霜,真是連麵皮都不要,裝這麼多年總算裝不下去了。還眼瞅著要當下任掌門呢,不正經的色胚。”
三三兩兩的外門弟子看向簡清悅,狐疑問道:“姑娘,你也是外門弟子?怎看著就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