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悅笑道:“你別胡說,我可不喜歡年峨霜那樣的,風一吹就倒,瞧著就娘氣。我就喜歡壯碩的,虎背熊腰的。撲進這樣的男子懷中,多有安全感呀。”
聽聞此話,正站在小院門口的年峨霜,抿起了唇。
想來那些傳聞也差不離,此女竟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種粗魯之語。
侮辱他娘氣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著主動撲到男子身上去?想來是沒少做這種事,真是個劣跡斑斑,作風不正的惡劣女子。
師父怎會收這種女子為徒?
這樣心性的女子不適合修仙,更不適合呆在鶴月派,應讓師父將她趕出去才好。
想到此處,年峨霜跨入小院,神色淡漠地看著簡清悅:“簡姑娘。”
瞧著突然出現的年峨霜,簡清悅倒沒什麼表情。
自從情根被炸毀之後,對年峨霜此人,簡清悅是無愛無恨,無悲無喜。
總結起來就兩個字:無感。
要是再延展一下,還可以再加兩個字:解脫。
她簡清悅跟年峨霜都糾纏三千多年了,成天你愛我我不愛你的也就算了,偏偏他倆還玩出血腥愛情故事,搞出那種要吃人的心魔,真是做大孽。
現在年峨霜把前塵往事忘得幹幹淨淨,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年峨霜再管不著她的事,橋歸橋路歸路,可謂完美結局。
雖然因著一些關係,她又成為他師妹。
但這次簡清悅準備做個透明人,不跟他扯上什麼關係。
至於她左腕上的黑鏈和玉鎖?
這倆已經融為一體,成為她的本命法寶,也沒必要解。
也不知年峨霜為何會來,不過敷衍敷衍他得了。
想到這,簡清悅甚至朝年峨霜露出個笑容來:“年仙君,何事?”
“簡姑娘,可否與我去一趟掌月殿?”
簡清悅抱起培育蓮子的盒子:“走吧。”
二人抵達掌月殿時,元逎隻覺頭疼,知道兩人一起過來,指定沒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年峨霜先說了:“師父要收弟子,雖輪不到我來置喙,但徒兒聽到許多關於簡姑娘的惡劣傳聞……”
年峨霜一開口,簡清悅都知道他要倒什麼話。
翻來覆去,不就是嫌棄她名聲差,丟人現眼,不配做他師妹嗎?
年峨霜這一失憶,連性子都變回去了。
論古舊迂腐,年峨霜若排第二,就沒人當得了第一。
不過若能借此機會,徹底斬斷與年峨霜的聯係,倒也是樁好事。
想到這,簡清悅打斷了年峨霜,言辭懇切:“年仙君,當初掌門破例收我為徒,也是可憐我。我的心性本就不適合修仙,以前就做了許多錯事,鬧得名聲盡毀。現在繼續呆在鶴月派,也是愧對掌門厚望。”
元逎心道:死丫頭倒是個精的,想借坡下驢,趁機跑路。要跑路?哪有這麼簡單。
元逎麵露慈悲地看著年峨霜:“徒兒,為師向來教導你,有教無類。雖說簡丫頭先前做了些糊塗事,名聲盡毀。但為師聽著簡丫頭言辭懇切,有悔過之心。咱們鶴月派也不是什麼小家子氣的門派,理應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簡清悅聽得眼皮一跳:不要我走?那演戲誰不會?
她立刻聲淚俱下道:“年仙君,現在我的名聲已是臭不可聞,若我真做你師妹,大家定會指責掌門偏心,偏要收下我這等劣徒。鶴月派收留我,已是再造之恩,我哪能眼睜睜讓掌門蒙受質疑?”
簡清悅和元逎這倆人,一個說不能拖累,一個說毫不介意。
如此推拉好幾輪後,年峨霜總算開口:“師父,當初你讓掌事尋來簡姑娘,真是想用那種下三濫的法子……幫我破除流伊師妹的心魔?”
元逎有點尷尬:“對。但這不是沒成嗎。”
應該沒成?
他倆成沒成,他這個做師父的怎麼知道?
他又不能真管到徒弟榻上去。
“既如此,師父,這件事打從一開始,便是我們鶴月派的過錯。”年峨霜抿唇,看起來的確是在自責,“因我困於心魔,便擅自將人帶到山上來,實在罪過。”
簡清悅:來了,年峨霜式正義感回來了。
她忙道:“仙君,此言差矣。是我起了不該有的歹念,竟對你起了心思。想用些不入流的法子得到你的青睞,你不喜我也是應該的。現在也就是你失憶了,記不清到底都發生過什麼事,我很不可救藥的。”
她就差把字貼臉上了:我沒救了,放我走吧。
可惜年峨霜看了眼她的臉,深呼吸一口,隨即緩緩道:“簡姑娘,我曾在你臉上施加了咒術?”
啊,這事。
簡清悅雙手撫著臉:差點忘了這事!正好現在讓他給解了。
“對對!”她忙不迭地點頭,“總歸我都要下山了,煩請仙君給我解開吧。”
這咒術要是他年峨霜不解,她估計就得醜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