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征的舉止越隨意，他們就越摸不清陸征的底子，反而投鼠忌器，不敢有絲毫激進的舉動。
陸征握著繩索，一路下降，足足下降了三四十米，腳才終於挨著地麵。
冷，這是陸征觸底後的第一感覺。
他曾經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李林芝扔進靈氣充沛的冰山山洞，險些凍僵。
而如今的情況，比起那時來，還要凶險的多。
當時的冷，是身體層麵的冷，如果陸征在山洞裏，有著充足的禦寒裝備，未必不能撐的更久一些。
但眼前的冷，卻是精神層麵的。
是這裏的煞氣和怨氣交疊，對人產生精神上的衝擊，造成冷的錯覺。
換而言之，這種冷，其實是一種精神上的傷害，普通人進到這裏，要不了幾分鍾，就會變成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不過陸征腦內有妖魂之力的存在，這種級別的精神衝擊，對於他來說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掏出手機，摁亮燈光，大概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陸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曾經在網上讀到過，鷹盟和自由聯盟，在漫長的戰鬥中，曾經犯下過很多非人的罪行。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有一個鷹盟的將軍，拿敵人的屍骨，建造了一座白骨教堂。
據說那白骨教堂耗費了將近十幾萬人的骸骨建成，其中不乏無辜民眾，教堂建成後，圍繞其中產生了很多故事。
至於這些故事裏，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不是陸征所能辨別的了。
不過據說那白骨教堂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到現在都沒有拆除，隻是被秘密封鎖起來，不對普通民眾開放罷了。
至於那白骨教堂究竟如何建造的，網上也是眾說紛紜。
肉身容易腐朽，縱然從古至今，每個時代都有不同的技術手段，為屍身防腐，專門為那些渴望重生，渴望不朽的人，提供服務。
可還沒聽說，有什麼手段，能夠讓屍體堅硬到足夠替代磚石，用來建造城堡。
所以也就隨之衍生了一種說法，那就是這城堡其實還是由磚石建造的，隻不過在外麵堆砌上了白骨做成的裝飾。
是後來在漫長的謠傳中，被誇大了而已。
之前陸征沒事的時候看到這篇帖子，還在好奇，這拿屍骨做裝飾，究竟是怎樣一副情景。
因為網上也沒有真實的圖片，多半都是一些畫手自行腦補，創作出來的。
而現在，眼前的一切，無疑給陸征做出了最好的解答。
巡視一圈，陸征就發現，這處在蔣家大院下的巨大空間，整體算下來，約莫有一個足球場大小，雖然有人工雕琢修飾的痕跡，但整體應該是個天然洞穴沒錯。
如今在這洞穴的四周，密密麻麻的人骨，獸骨，被拚接在一起，好像一幅幅壁畫一樣，被固定在岩壁四周。
就連那高達二十幾米的山洞頂部，都沒放過，布置的滿滿當當。
這些屍骨彙聚在一起，好像一個巨大的人骨屏障一般，將這處空間，徹底籠罩。
略作思考，陸征拿腳在地上撥弄幾下。
下一刻，便倒抽一口涼氣，在他的腳下，竟然也被累累屍骨給排滿。
聯想到聚集在蔣家大院的那些冤魂，足可以想象，在打造這處空間的時候，究竟發生過怎樣慘絕人寰的景象。
這讓陸征不由的慶幸自己能生活在現在，生活在有平妖辦鎮壓整個能力者圈子的時代。
陸征曾經在平妖辦的資料，和魏婷的描述中，隱約窺見了平妖辦沒有成立之前，能力者無法無天的景象。
不過終歸是從別人的口述中得知，再加上陸征那個時候還是普通人一個，和能力者的圈子沒有什麼交集，也不太能夠確切的想象的到那時的景象。
隻是被一個個冰冷的數字，所震驚。
而如今，當陸征親眼所見之後，才明白，那些數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所在。
相較於此，發生在陸征身邊的那些事，什麼血紋騎士，靈獸，烈風幫，花家之類的，完全都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可笑。
懷揣著沉重的心情，陸征的目光，終於落向了整個空間的中心所在，那是一座三層高，有七八個平方左右大的祭壇。
祭壇漆黑如墨，質地和玉石有些相似，被陸征手中的光源一照，反射出一種溫潤的光芒。
隻是這光芒雖然溫潤，卻並不顯得柔和，和普通玉石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不但不會讓人覺得安寧，反而有種陰森，詭異的感覺，好像玉石中又無數雙眼睛，正在打量著你一般。
“這是鬼玉？”陸征隱約記得有此類的描述，知道這種玉石十分的稀有，是一些邪門的能力者拿來祭練陰邪法寶最喜歡的材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