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半晌溫柔。
“逐水，你什麼時候出征？”
“快了，最近父親已經在整頓軍隊，等一切準備就緒，部隊就要拔營，到時候，便要遠離京城了。”他一心想要上戰場，報效國家，可是真到了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難以舍下顧沛寧。
她這樣好，讓他戀戀不舍。可也正因為她太好，李逐水才會更想做出一番事業，才不算枉顧了她對他的一腔情意。
他的手輕輕擱在顧沛寧頭上：“我若是離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的話他不止說過一遍了，但是每次的語氣都是那樣的真誠。
顧沛寧莫名覺得眼眶一熱，她越發靠近了李逐水，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卻說：“你該知道的，我不會讓自己吃虧，你盡然可以對我放心，倒是你自己，初次上戰場，千萬莫要拿自己姓名開玩笑。”她從未上過戰場，卻也知道在戰場上刀劍無眼，想要全身而退，那是難上加難。明白這一點，顧沛寧也就不指望李逐水毫發無傷了，畢竟她的男人不是神。唯一的要求便是他不要受什麼重傷，起碼不能危及生命。
她就這樣一臉嚴肅的同李逐水說出這樣的話，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隻希望李逐水能將她的話牢牢記在心上。
“沛寧，你這般認真，萬一我辜負了……”
話未說完，顧沛寧就已經把他推開，神情卻一點一點冷下來：“你若是出了事，我便帶著令月重新找個人嫁了。”
這下李逐水擠不出一絲笑了，一張臉都黑下來：“不行。”她隻能是他的妻子。
顧沛寧見自己的話總算起了作用，她笑出來：“你可明白了？萬一你出了好歹，我不想當寡婦，唯一的辦法就是另找人嫁了。”
李逐水受不住了，分明知道顧沛寧說這樣的話是為他好，可是他就是受不了，雙手扼製住顧沛寧，緩了緩力道，微微垂頭，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有事，你也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嫁給別人。”
“我相信你。”顧沛寧笑了。
事後李逐水很快離開了琳琅院，出征在即，他要盡快適應軍營中的生活，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看顧沛寧，已經是不易。
顧沛寧目送李逐水離開，眸間的憂色才完全浮現出來。
在令月麵前的時候，她又將擔憂的表情收斂起來，麵上盡然是溫柔的神情。午後時光，微風柔柔，日光傾城，樹影投在地上，斑駁耀目。院子裏的一顆樹下，顧沛寧在石桌邊上飲茶，令月便在另一頭練書法。
先生教給的功課，她從未落下。母女二人靜靜享受著閑暇時光，羨煞旁人。
秋嬤嬤在不遠處站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語氣分外客氣：“二少奶奶，老太君差老奴來請孫小姐過去一敘。”
自李逐水一家琳琅院，已經有幾天了，老太君現在才叫人過來，已經算沉得住氣。顧沛寧笑了笑：“有勞秋嬤嬤跑這一趟，老太君慈藹可親，本來早該讓令月過去拜見，奈何初來乍到，對這府中還有許多不熟悉的地方，這一日日下來，便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