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寧坦然笑了笑,說:“鎮國將軍府三公子,久居府中,雖是病弱,但是為人謙和有禮,說句久仰,也不為過。”
這下反是李俊卿比較驚訝了,他沒想到眼前這位顧軍師,能一語道破他在府中的具體境況。不過一想他是在李逐水軍中做事,興許這些事情是從李逐水口中得知的。
“說來有些唐突,我覺得顧軍師有幾分眼熟呢。”這是在李俊卿看了顧沛寧的第三眼之後說出的話。
顧沛寧麵不改色的說道:“慚愧,在下長相平庸,毫無特色,時常有人說我和別人相似呢。”
李俊卿眼神閃了閃,化為釋然的笑意:“是在下唐突了才是,希望顧軍師不要怪罪才好。”
“軍師,咱們什麼時候找糧草啊。”楊副將在一旁聽他們的客套話,已有些不耐了。
半晌之後,李俊卿將路上發生的一切都詳細告訴了顧沛寧。
大致說來,就是李俊卿帶領著京城的糧草商隊過官道的時候,突然遇到山賊劫道,那些山賊人數眾多,就連護送的士兵們都不是對手。
劫了那些糧草之後,還劫走了一半的人呢,要求剩下的人準備銀錢換取糧食。
李俊卿哪裏有那麼多錢,但是糧草被山賊劫走,又不能不管,於是隻好差人趕回京城報信,他自己則留在這裏等。誰知道就把顧沛寧他們給等來了。
他說的和茶館老板大致相同,顧沛寧仍是能提出自己的疑問:“你們是何時出發?被劫的時候在什麼地方?”
李俊卿喝了一口茶,方才說那麼多話,他有些喘不過氣來,聽顧沛寧這麼一問,他想了想,答道:“我們是在這月初十出發,到這邊的時候,正好是下旬,廿三。被劫的時候,就在距離這家驛站不遠處的官道上,那邊有個茶館。”
顧沛寧聽了,微微一愣。怪道茶館老板對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敢情商隊就是在他眼前被劫的。
楊副將也聽出來這點不對了,當即拍著桌叫道:“那無良店家!坑咱們的錢。”
“也不算,換個角度說,咱們花了錢,打聽到的消息是真的,值。”
她說出這番言論的時候,李俊卿狀似無意,目光從她麵上掠過,等顧沛寧轉眼看他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老老實實收回了自己眼眶。
李俊卿試探著問顧沛寧他們:“顧軍師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回答是肯定的:“糧草被劫,這可是大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李俊卿垂了垂眼睛,麵露愧疚之色:“這件事錯在我,沒有提前打探好情況,就走了這條官道……”
顧沛寧念他身子孱弱,又頗有自責之心,斷然不會有責備之意,她反過來安慰道:“這件事不怪你,我探聽過了,水岐山賊猖狂,專劫商隊,你這次也是歪打正著。所幸人沒事,他們求財不求命,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楊副將在旁邊聽顧沛寧的話,眼睛都要瞪出來了。雖說李俊卿是李逐水的弟弟,楊副將對他會客氣一點,但是一碼歸一碼,李俊卿將糧草弄丟,責任可不小。顧沛寧怎麼就這麼寬容,三言兩語就原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