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來。”

“隨你。”楊副將巴不得他自己來呢。

於是一張桌子邊,陳子秋一個人在一側費力的上藥纏繃帶,楊副將和顧沛寧相對而坐,顧沛寧在向他解釋水岐寨中的一切。

過了一會兒了,楊副將眼神有些異樣。他得知水岐寨劫道從不傷人性命,也不強搶女子,裏麵多是一些婦女孩童,心中已是動容。又聽到陳子秋是被那些山賊強行留在山上做大當家,頓時毫無同情心的笑出聲:“哈哈哈哈……沒想到這小子背後還有這麼一層故事,稀奇,稀奇,從未聽說過有人被強行留在山上當山大王的。”

顧沛寧卻知道,楊副將已經完全放下對陳子秋的敵意了。

陳子秋包紮好自己的傷口,默不作聲穿上衣服,然後把金瘡藥還給顧沛寧,也不理會楊副將的話,他對顧沛寧說:“我之前同你說的話,是認真的,你當真不好好考慮一下?”

想他這麼多年來,頭一回對一個女子動心,都已經準備娶她做壓寨夫人,誰知那女子還是個有夫之婦,不僅如此,連孩子都有了兩個。

盡管如此,陳子秋還是不想放棄,畢竟心頭初次的悸動最是難得。

然而顧沛寧給出的答案也是非常明確:“陳大當家,我想,我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若真要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那麼,我拒絕。”

陳子秋表情滿是落寞,他來之前,其實已經做好準備,會得到這樣的答案。然而真正聽顧沛寧說出來那一刻,他仍是不可遏製的失望了。

至於楊副將,在一旁聽著兩人打啞謎,愣是沒弄清楚狀況。

好在,顧沛寧很快掠過了這個話題。

她道:“楊副將,你現在可以去那些大戶家裏詢問情況了。快去快回。”

楊副將爽快點頭:“小事一樁。”然後他走出門去。

屋裏剩了陳子秋和顧沛寧二人,不過氣氛卻更為僵持。顧沛寧表現的相對自然,陳子秋卻完全陷入了自己低落的情緒裏,一直沉默不語。

楊副將果然快去快回,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回來了。一進門就說道:“顧軍師,你還真是神機妙算。我去問了那些個大戶,結果你猜怎麼的。其中有一戶,竟然承認了他們派人汙蔑縣官的事情,而且還說,改日去縣衙請罪。不過他們卻否認了軍糧的事情。”

他們得到縣官的示意,隻說是探聽到客棧裏出了事情,有更大的官來,為了將事情和縣令扯上關係,於是收買了人,特意給縣令潑髒水。

“他們真是膽大包天,萬一真有這麼個人證,對峙起來,他們便露餡了。”

“想來他們等得便是對峙了,一旦與之對峙,那人證,定然要被縣官旁敲側擊的威脅,然後再利誘。他們隨時有串通到一起的機會。”

楊副將一聽又想罵人,不過被顧沛寧打斷了,她道:“天色不早,想來縣官那邊已經行動了,楊副將,我們可以出發了。”

一直沉默著的陳子秋忙道:“你們要去做什麼?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顧沛寧拒絕:“這件事與你無關,既然現在誤會已經解除,大當家你該回山上了,放心吧,往後不會有官兵去找水岐寨的麻煩的,除非,你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