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總該知道縣衙仵作的作用吧?仵作之所以存在,不就是為了讓屍體開口說話嗎?倘若驗明傷口,便能得到凶手的蛛絲馬跡,多一點線索,就更能知道凶手的真實身份不是嗎?”

想到衙門要派仵作給劉小姐驗屍,劉老爺很不給麵子的將人打發了,那等下賤人,怎麼可以染指他寶貝女兒一絲一毫。

但又不得不承認,顧沛寧說得有幾分在理。

於是他同意了,卻威脅著說道:“倘若你最後找不出凶手來,你自己知道是什麼後果。”

劉小姐還穿著嫁衣,鮮紅如昨,她麵目安詳,似乎沒有經曆太多痛苦就死去了。即便是在棺材裏躺著,也不得不承認,曾經作為新娘的劉小姐,姿容尚佳,貌美如花。

跟著她進來,看到劉小姐屍體的銀巧,露出了極為悲痛的表情。顧沛寧視線下移,落在劉小姐的胸前,那裏,是致命點。

曾經有一根簪子,插在劉小姐的胸口,奪走了她的性命。

那根簪子,已被當做物證,呈上衙門。但顧沛寧今天回來查案,就又將那根簪子帶回來了。

她從袖口裏掏出簪子,在劉小姐胸前比劃兩下,問道:“這簪子,可是劉小姐所有?”

銀巧看都不看一眼,隻悲傷著說道:“不錯,這簪子是劉老爺從京城帶回來的,據說是最負盛名的珍寶閣裏的珍品,這簪子,比劉小姐所有的首飾都要貴重,所以劉小姐在出嫁這天便戴上了。”

如此說來,這簪子原本應該在劉小姐頭上的。

她伸手去探劉小姐的傷口,銀巧麵色大驚:“怎可侮辱小姐的遺體!”

顧沛寧卻說:“這不叫侮辱,是查驗。”

也幸好劉老爺沒有跟進來,否則他看見顧沛寧這樣妄動劉小姐的遺體,又要大發雷霆。

銀巧在旁邊呆呆站著,怎麼也不肯前進一步,秋香和冬梅也在外頭候著,她們探頭往裏麵看著,既好奇,又害怕。顧沛寧解開劉小姐的衣服,她胸前的那塊皮肉已經翻白,創口很大,卻不深。但血流得很多。

“你去拿點心,花了多少時間?”

“大概半盞茶左右,但是路上遇到一些事情耽擱了,等我趕到的時候,小姐的房間裏已經全都是人了。”

顧沛寧心裏有數,她將劉小姐的衣裳穿好,看了一眼她的麵龐,顧沛寧低聲說道:“我師兄並非惡人,縱然他對你無意,可也絕不會害你性命。你且安心去,我會幫你找到凶手。”

後頭的銀巧聽到這話,咬了咬牙,在顧沛寧轉頭之際,迅速斂住麵上的表情。

顧沛寧卻直直走向她,說道:“銀巧,事到如今,你可還有什麼隱瞞的事?”

銀巧抬頭,怔愣:“姑娘什麼意思?我並無隱瞞的事,姑娘何必為難於我。”

“除你之外,那天晚上,恐怕還有別人在劉小姐房裏吧。”顧沛寧說話的時候,眼睛不離銀巧表情。

銀巧麵色一白,慘笑一瞬,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小姐是在我離開去廚房拿點心的時候遇害的,那時候,屋子裏並無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