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顧沛寧的聲音,見到她的麵容,李逐水突然覺得很茫然,直到如今,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不完整的人。他缺失關於過去所有的記憶,自他醒來,他的世界裏就隻有穀主和顧沛寧兩人,一個人一生,怎麼可以隻認識兩個人?

他一邊接受著自己的身份,一邊渴望找回過去的記憶,在麵對顧沛寧的時候,總下意識隔開一段距離,可入籍這麼多日的相處,李逐水發覺自己眼前,越來越離不得顧沛寧了。

“沛寧,我過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李逐水再一次在長生殿裏喚顧沛寧的真名,他的語氣無比惆悵,甚至是滄桑。

顧沛寧啞口無言,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李逐水的問題。若說他們上輩子是夫妻,這種荒謬的言論,李逐水定然不信,可到這個世界裏之後,李逐水就一直沉在藥桶裏,可以說,他的重生地就在藥穀,在這個世界,他沒有經曆任何事情,顧沛寧就是想編,也編不出一個完整的足以讓李逐水信服的故事。

“師兄,你何必……過於在意,該想起來的時候,你自然會想起來了,在那之前,你隻要跟從本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所以就連你也沒辦法跟我說是嗎?”

顧沛寧否認:“我對你在這個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倒是實話,隻是李逐水認為她說的話有歧義,便不再問了,顧沛寧說,跟從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如今失了記憶的他,還能擁有本心嗎?

再沒理會顧沛寧,李逐水目光渙散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顧沛寧見他這樣,很是擔心,但她實在說不出什麼寬慰的話了,就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是迷茫多一些。

晚上的時候,李逐水沒讓顧沛寧過來,讓織花送來晚膳之後,便一個人呆在屋子裏,隻是即便捧著兵書,也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眼看著天色將晚,李逐水準備上床睡覺了,興許睡著了,還能在夢裏知曉些過去的事情。

脫去外袍,隻剩裏衣的時候,敲門聲傳來。能在這時候過來的人也隻有顧沛寧了,但是此時他並不想見到顧沛寧,於是走到門邊,說道:“今晚我不想下棋,你回去休息吧。”

好一會兒,李逐水聽不見動靜,也不確定顧沛寧走了沒,就打開門一看,卻見欖菊身披薄紗,肌膚半漏,麵上濃妝豔抹,那張嘴染得通紅,乍一眼,以為是索命的厲鬼,偏生欖菊還不自知她這副樣子有多難以入眼。

再次聞到這股濃烈的香粉味,李逐水直欲作嘔,他沉下臉:“你做什麼?”

“王爺~奴婢……”欖菊說著,人已經往李逐水身上貼了,隻要她今日勾引成功,往後榮華富貴,自不在話下,可李逐水看著她這模樣,心裏反胃。

一點不顧及欖菊是個女子,重重將其推開:“本王已經說過了,這院子裏,隻需要安靜。你屢次冒犯於我,我屢屢放你一馬,你卻仍不知悔改!”

欖菊委屈的說道:“王爺,奴婢對你仰慕已久……奴婢一心隻想在王爺身邊服侍,王爺為何不肯給奴婢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