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沛寧收拾好一切東西,準備跟梅姑知會一聲,畢竟住在長生殿這麼久了,縱使和欖菊不對頭,但這梅姑,倒是沒有太過為難他們。

誰知道剛到梅姑住處,梅姑卻不在,問起服侍她的小宮女,小宮女卻麵露驚恐,什麼也不肯說,直到顧沛寧搬出李逐水的名諱,那小宮女才說道:“梅姑昨夜忽然被掖庭的人帶走了,說她染了天花,要帶去處置。”

“怎麼個處置法?”這消息太突然了,顧沛寧有些驚訝。

小宮女隱晦的說道:“但凡進了那掖庭的,沒一個完整出來的,若是染了天花……想必是扔到暴室裏,亂棍打死了。”

顯然她是無比肯定了,所以才敢在顧沛寧麵前這麼說,也不怕日後梅姑會來找她麻煩。

顧沛寧卻皺緊了眉頭,前兩天,她見梅姑,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染了天花,而且,這長生殿的人都不知道,為何掖庭直接派人來捉拿了?

這是其中最讓人想不通的地方,而且,若真是天花,整個長生殿都該遭到封鎖,一一排查,可他們隻帶走了梅姑……

“我且問你,你要如實回答?”顧沛寧沉著臉,頗具幾分威嚴。

那宮女想到顧沛寧身後的壽王,不敢怠慢,忙道:“七兒姑娘盡管問,我定然知無不言。”

“梅姑被掖庭的人抓走前去過哪裏,見過什麼人?”

宮女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奴婢不敢過問梅姑的行程,更不知她見了什麼人。不過……這兩日梅姑似乎在為欖菊姐姐的事情著急,她急著想將欖菊姐姐送出宮。”

可顧沛寧記得,欖菊已經投靠蕭貴妃了。

她不再久留,匆匆走回住處,將這件事告訴了李逐水。

李逐水將手中兵書扔下,起身。顧沛寧問道:“王爺要往哪裏去?”

“我去尋梅姑。”再怎麼說梅姑都是曾經伺候過淑妃娘娘的人,李逐水如今頂著壽王的身份,又住在這長生殿中,於情於理,都應該護著長生殿的人才對。

“我陪你去。我已經向那宮女打聽過了,我知道暴室在何處。”任何時候,顧沛寧都會支持李逐水的任何決定,這是之前顧沛寧對李逐水的許諾。

兩人匆匆趕到暴室,外麵有人看守,李逐水亮出壽王的身份,看守的人才讓了路。李逐水直接進了裏麵,而顧沛寧落後一步,問了下看守:“昨夜送來的長生殿的人,如何了?”

“都這時候了,估計已經死了吧。”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十分痛快的放李逐水進去了,橫豎見到的,都是具屍體了,就算有口氣在,估計也是最後一麵,他們倒是不擔心李逐水將人帶走。

顧沛寧聽了,心裏略微有數了,她轉頭追著李逐水的身影而去,走到裏麵的時候,一股腐敗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在這地方多待上一會兒,整個人都會感到不適。

越往裏走,越聽到宮人的呻吟,和哀嚎。

一個個看過去,沒有梅姑的身影,若是此處找不到人,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梅姑的屍體已經被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