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三日過去。顧沛寧終於是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盡管這幾天趙冕每天變著法子同她解悶,但顧沛寧一個人,沒有事做的時候,仍會想到李逐水,想到那一晚的事情。

趙冕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他將一身衣裳扔到顧沛寧麵前,道:“穿上它,我們出去。”

“做什麼?”顧沛寧很是不解。

“管那麼多作甚,你在我府上住了這麼些日子,即便是作為報答,我讓你陪我出去散散心,也沒什麼不妥吧。”

趙冕可不像是有煩心事的樣子,何須散心,他既說出這番話,明顯是照顧她的情緒,真正要散心的人,是她。

“多謝。”顧沛寧道。

“我不是說,若是道謝,大可不必。”他說完這話,便瀟灑的走出去了,順便還幫顧沛寧掩上了屋門。

片刻之後,顧沛寧出來,已是一副清秀的少年模樣。

她穿成這樣跟在趙冕身上,身高的差距尤其明顯。

一路上,趙冕帶顧沛寧看遍了長街之處,人聲鼎沸,高樓林立。

最後,他與顧沛寧登上了京城最高的城樓,指著那一片風景,道:“你瞧,這京城,繁華似錦,可那隻是表麵,內裏不知堆積著多少人的辛勞和汗血,那些坐在高位之上,獨攬強權的人,可曾在意這些人的死活。”

顧沛寧不明白趙冕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但他說的一點不錯,手握權勢的人,腳下往往累積著無數人的屍體,自古,都是如此。

“不是出來散心,說這些幹什麼?”上輩子已經有被權勢所累的情況出現過,這輩子若是可以,顧沛寧想遠離權勢,做個自在之人。

除了與李逐水有關之事,其他的關於朝堂的話題,顧沛寧是一點都不想談了。

趙冕似乎也能理解她的想法,便閉口不談。

在城樓上吹了一會兒風,當天晚上,顧沛寧就病倒在床。

這是出乎趙冕意料之外的,不過他想這些日子來,顧沛寧表麵上顯得雲淡風輕,其實心情一直抑鬱,如今不堪重負,終於病倒,也實在是情有可原。

大夫很快就來了,診斷過後,道:“這位姑娘,是鬱結於心,憂思過重,又因為著了涼風,所以一下子就病倒了,我可開副治療風寒的藥方,不過這心病,還需心藥醫。”

“本王明白了,你下去吧。”

趙冕將視線放到顧沛寧身上,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有汗珠自額頭滴落,她似乎被夢魘困住了,嘴唇輕微抖動,似乎在呢喃著些什麼。

靠近些,勉強聽清楚一些東西,便聽顧沛寧說道:“逐水……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相公……”

她喚的是李逐水的名字,趙冕理解,可李逐水怎麼會是她的相公,按理說,他們是師兄妹關係。莫非,顧沛寧口中的相公,另有其人?

有人煎好了藥送來,趙冕坐到顧沛寧床邊,將其扶起來。顧沛寧這時候雙眸微睜,眼前一片模糊,隱約辨認出來是趙冕。他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邊,道:“張嘴,喝下它,你的病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