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飯之前,老板娘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對她相公說:“先喝了藥再吃飯。”

男人捂唇,輕咳兩聲,道:“我這病,是沒救了,你何苦白費勁,將錢財浪費在這些東西上。”

老板娘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菜,道:“別胡說,大夫說隻要你好好調養,繼續喝藥,就會有好轉的。”

男人搖搖頭,還是沒辦法說服老板娘的執拗,端著麵前的藥,滿吞吞的喝起來,等他將碗裏的藥喝的一滴不剩,老板娘這才招呼他吃飯。

這時候男人才注意到顧沛寧似的:“這位姑娘是?”

“是叫沛寧,我在街邊收留了她,她住幾日就走。”

顧沛寧點點頭:“大叔放心,我絕對不會多有叨擾。”

男人瞧了顧沛寧兩眼,道:“你住在這裏也無妨,隻是我女兒,她不喜外人,家中平時也不招待客人,你還得體諒一下。”

“我都明白的。此番二位收留我住幾天,已是感激不盡。”

寄人籬下終究也說不過去,顧沛寧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這兩日空閑之餘,她要出去逛逛,在這這南蜀國裏,找到自己的棲身之地。

傍晚的時候麵攤老板娘才會出攤,在那之前,顧沛寧準備出門,熟悉熟悉周邊的環境。在那之前,老板娘囑咐道:“這地方叫榆木胡同,我家姓劉,你到時候問問街坊鄰居,他們會幫你指路的。”

這劉大娘,人實在不錯,顧沛寧笑了笑:“我定然不會走錯路的。一定趕在劉大娘你出攤之前回來。”

說到此處,卻見劉大娘的臉露出一抹愁容:“我今天估計是出不了攤了,相公他的病情不容樂觀,我需得帶他去醫館瞧瞧。”

“這樣啊……”

顧沛寧雖然很同情劉大叔的病,可她如今,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不僅如此,她現在還接受著劉大娘的幫助。如此想想,心裏也實在不是滋味。

和劉大娘辭行之後,顧沛寧走出了這榆木胡同。

雖然是叫榆木胡同,不過這胡同裏可沒見著一棵榆木,兩邊是爬滿青苔的石牆,長長的青石板街,通向鬧市。

保險起見,顧沛寧還是在自己頭上裹了一塊步,遮住半張臉,露出尖尖的下顎,她打聽了這條街上生意最差的酒樓,然後朝那邊走去。

所謂生意最差,果然是真的。

偌大的酒樓,門庭冷落,一兩個客人,在裏麵不緊不慢的吃著看起來不大美味的飯菜。顧沛寧進樓的時候,那女掌櫃有一搭沒一搭的掃著櫃台上的灰,麵上滿是愁苦。

以至於顧沛寧這個客人進來了,她也是毫無反應。

直到顧沛寧叩了叩櫃台:“女掌櫃的,該迎客了。”

因為酒樓生意寥落,就對客人敷衍。

顧沛寧暗暗滿意,然後隨口說道:“給我來一道你們酒樓的招牌菜,還有酒。”

那女掌櫃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頗有幾分風韻,跟雲姨比起來雖然差遠了,但這個年紀的婦人,能保持這般體態,也著實不錯了。

“招牌菜沒有,隻有一般的家常小菜。招牌酒倒是有,隻是你一個小丫頭,喝什麼酒?”那女掌櫃上下打量顧沛寧幾眼,眼裏帶著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