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月,城市深陷昏暗。
西智村,鄭家大院。
鄭屠在庭院中,一遍又一遍的打著混元三十六拳,似乎要將每招每式刻在腦海裏,融入血液中。
“真武境……”鄭屠閉上眼睛,細細品味這三個字。
何為真?
何為武?
他沒什麼學問,單純認為,絕對是“真”,力量是“武”。
絕對的力量便是真武。
真武境,真的是像爺爺所說,感悟天地道理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嗎?
盯著浩蕩星空,自出生以來,他第一次對爺爺所灌輸的概念產生了質疑。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
鄭屠邁步走到門前,拉開門栓。
門外,王恒麵無表情的站著,身後背著一個粗布麻袋。
“老弟,這麼晚了,怎麼突然想起來我這兒了?”鄭屠一愣,笑問道。
“有人要殺我。”王恒漠然道。
走進庭院,將大門閉合,門栓插好,王恒將麻袋扔在地上。
鄭屠聞言,立即緊張起來,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
王恒將麻袋口打開,一條蒼白的手臂露出。
“霓虹公園東路上,他要殺我,我及時反應過來,沒收住手,一拳把他打死了。”王恒簡潔解釋道。
鄭屠呆了呆,伸手拔開麻袋往裏看。
麻袋裏裝的,正是一個渾身沒了血色的死人。
鄭屠打了個激靈,放下麻袋問:“誰要殺你?”
王恒將手插入口袋,在庭院中一邊踱步一邊道:
“除了學校裏的一個學生,我想不到最近我還得罪過什麼人。”
“那學生雖然家裏有些權勢,但我不認為,他有請殺手的門路和膽量。”
“所以,想殺我的人目的應該不是尋仇。”
“而是利益糾紛。”
背對著鄭屠,王恒緊緊捏著口袋裏的匕首,集中全部注意聽著鄭屠的動靜,接著道:
“前不久,有個湘省的公司想將炸雞的生意做到京都,他們的人找到我,要收購我在京都的十幾家店麵。”
“因為價格太低,我拒絕了。”
“也許是他們花錢雇的人,但可能性不大,畢竟對方也是上市的大公司,沒必要為了這點利益以身犯險。”
“其他與我有直接利益關係的,隻有一個人,這人膽大心細,善於隱忍,之前有一位長輩在,他不敢動我。”
“但現在,那位長輩走了。”
“隻要我死,他就能吞掉我們共有的所有生意,收益至少能翻三倍,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
“你是在說……我?”
鄭屠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眉目間湧現出怒氣。
王恒轉過頭,打了個哈哈道:“當然不是,我要是懷疑你,又怎麼會大半夜到這裏來找你來幫我處理屍體,我說的是與我合夥開炸雞店的搭檔。”
鄭屠將信將疑,沉默不語。
王恒也收起笑容,鬆開了緊握著匕首的手。
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但事實上,一番分析後,他的確懷疑到了鄭屠頭上。
那是他最不想麵臨的情況。
他和鄭屠脾氣相投,相處的還算愉快。
更何況,鄭屠還是他師傅的孫子。
不過,還好,現在懷疑已經基本解除了。
剛剛的談話間,他給了鄭屠無數次殺他的機會。
如果鄭屠真對他有殺意,王恒不相信他能忍住不動手。
俯身將麻袋提起,王恒道:“到水庫附近的山上,挖個坑埋了吧。”
鄭屠點點頭,扛了把鐵鍬,隨著王恒出了門。
……
次日清晨,鬧鈴剛響,王恒便伸手將其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