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逐水盯著她看了半晌，才緩緩道：“如果你以為我連馬蜂和蜜蜂都分不清的話。”顧沛寧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就不該懷疑李逐水的本事。
之前的桃花謝了，顧沛寧還搜集了一些存起來，準備用來釀酒。第二輪花期很快來到。這次在桃花剛長出花骨朵的時候，顧沛寧就讓人用紗製的小袋子罩在了花蕊上。
當然，這些花蕊已經是去雄了的。將方法交給雇傭的人們，她又大致的檢查過，然後一顆心落了下來。“接下來等花開吧。”
一切事物有其規律，事事按照規律來，總不會錯的。
田假期間，不僅是學生們放假，就連餘老，也有了回京之意。當然，這件事他隻告訴李逐水他們了。
李家當即決定為餘老送行。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備上了兩壺好酒。
“餘老在京中可是有什麼親人？”李逐水可以毫不顧及的問起這些，他和餘老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他捋了捋自己幾根零落的胡須，道：“老夫我孑然一身，獨自在京中為官，已經多年。此行回去，不過是去探望一番老友，順便將那邊的家當都搬過來。”
“這麼說餘老是準備在我們這兒常住了？”顧沛寧笑問。
“你們這地方，偏僻。”他認真說道，話語一轉，“卻也清靜。用來頤養天年，也是不錯的選擇了。”
頤養天年？這餘老才五十不到的歲數，竟也說得出這種話來，顧沛寧不由想笑。
她為餘老斟了一杯酒，後者搖搖晃晃了兩回杯子，一飲而盡。這真是豪氣十足，不像個迂腐先生的樣子。
給李逐水倒酒的時候同樣是滿滿一杯，這個時候她可不會做出掃興的舉動來。李逐水能喝，她就讓他喝。
許是喝多了，餘老盯著李逐水的臉瞅個不停，伸出一根手指，搖搖晃晃的指著李逐水的臉。
顧沛寧從旁看得一清二楚，餘老這是醉了。誰能想到，他方才喝酒那般豪邁，醉的卻如此之快。
“相公，你將先生送到客房休息吧。”人都醉了，再喝下去就沒意思了。
李逐水點頭，過去扶他，餘老抬頭盯了他一瞬，揮手，笑道：“李將軍！別攔我，來，我們再喝三大杯！”
顧沛寧和李逐水相視一眼，心有所悟。看來這餘老一醉就說胡話了。
李逐水已經將餘老扛在肩上，卻又聽他喃喃道：“李將軍，多日不見，你竟變年輕了……這讓老夫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顧沛寧越聽越覺得不是事兒，這李將軍是誰，餘老這麼說來，李逐水心裏聽了做何感想？
李大娘不知何時，站在主屋門口，目光深沉的盯著一臉醉態，亂說胡話的餘老。她方才應該快睡了，被這邊的動靜吵醒的。
“娘？吵到你了嗎？我們這就讓先生回去歇息了。”顧沛寧忙道。
“不必了，我一直慶幸著呢。他方才對你們說了什麼？”李大娘突然這麼問，著實讓人反應不過來。
顧沛寧毫不猶豫道：“先生他喝多了，說了些胡話，還把相公錯認成別人了。”李大娘聞言才鬆了口氣似的，微不可查，奈何顧沛寧眼神比較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