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黎不說話,秦夫人隻覺得這是默認了。她心驟然縮了一下,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也沒關係的,雖然出身差了點,但是你喜歡,勉強給她個姨娘的位置也是好的。想來那姑娘也不會介意的吧?”秦夫人心裏卻認為那姑娘該對此感恩戴德了。
秦夫人說這麼多話的功夫,殊不知司徒黎在心裏已經糾結了無數遍。他最終做好了決定,緩緩說出了一個事實:“我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啊,什麼?”秦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卻見司徒黎臉色正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你……你這是做什麼啊!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秦夫人忍不住要罵人,卻苦於從小的教養,讓她沒法說一句粗魯的話。
司徒黎早料到話說出來秦夫人會是這種反應,果然,沒有人會願意接受他娶個有夫之婦。
“這不是玩笑,隻可惜我喜歡她,她卻對我無意。”司徒黎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再沒理會秦夫人。
她看司徒黎漸行漸遠的背影,顯得格外的落寞。
李逐水也回到了將軍府,在顧沛寧曾住過的園子中,這裏一片漆黑,透著寒涼,那抹暖黃,已經不見蹤影。
“沛寧,你在何處……”
“誰在那裏?”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來。
李逐水循著聲音看去,便見一個身形纖瘦的婢女提著燈籠走來,在朦朧的夜色中,有幾分綽約曼妙之感。
他隻瞧了一眼,心裏卻無其他念頭,繼續將注意力轉回來,空對著園子的景,回憶著和顧沛寧的一點一滴。
銀杏心情十分微妙,她以為自己已經展現了最好的姿態,但凡是一個男人,起碼要有點反應,可是李逐水,隻瞧了她一眼,便轉過頭去了。
莫不是她魅力不夠?於是提著燈籠,嫋嫋娜娜的上前幾步,聲音柔腸百轉:“二公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此處作甚?更深露重,二公子可要注意身體啊。”
李逐水仍是無動於衷,他甚至沒將銀杏的話聽進去。
“二公子?”
“你是誰?”李逐水這時候才想起來問她的身份。
銀杏一聽有希望,於是她擰著嗓子,故作柔媚的回答:“奴婢名為銀杏,今年十八……舊時在這園子裏頭服侍顧娘子,現在被調到柔姨娘那處當差。”
李逐水耐著性子聽到最後,總算抓住重點:“你服侍過顧沛寧?她可曾與你說過,他到何處去了?”
銀杏一顆躁動的心突然安靜下來了,她似怨似噌的看了李逐水一眼,然後說道:“奴婢不知,聽說顧娘子自請休書,離開了將軍府,不知所蹤。”連生活用品都沒帶走呢,當然銀杏再眼紅,卻也不敢明裏做些什麼,在主子的吩咐下來之前,她可是要恪守本分的。
“她不是自請休書。”李逐水盯著銀杏良久,直看得她有些麵紅耳熱,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銀杏愕然時,李逐水便轉身離去了,背影寬闊而厚實。銀杏看得一呆。
才出這邊園子,出門右轉差點撞上人,好在李逐水反應奇快,在那人撞到自己身上得時候飛快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