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他歎道:“你究其一生,難道隻為了鎮國將軍府這個空殼?”
李俊卿聽他如此形容,麵露怒容:“你懂什麼!這不是空殼!你以為祖母到死的時候還在惦記著什麼,是鎮國將軍府的門楣,百年的榮耀!”
見李逐水不說話,李俊卿嗤笑一聲,又道:“可笑你不把這樣的榮耀放在眼裏,寧可搬出鎮國將軍府,去那徒有其表的大將軍府。如今,這鎮國將軍府是屬於我的了,連同它身上負載的榮譽,全都是屬於我的!”
說完他不可遏製的大笑起來,李俊卿這模樣,儼然有幾分瘋癲模樣。李逐水頓時斂神,他明白此時和李俊卿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一個人的執念,大抵就是這樣吧,任誰說什麼都不可能掰正其思想。
在鎮國將軍府呆了兩天,李俊卿沒給李逐水任何機會叩拜李崇他們的靈位,直到被景帝召進宮之時,李逐水踏出門檻,掀袍跪下,對著靈堂的位置緩緩磕了三個頭。
李俊卿看在眼裏,隻是冷笑。那樣子仿佛在說:“隨便你磕吧,磕完三個頭,你也好下去陪他們了。”
在宮裏大殿上,周圍齊齊站了兩列朝臣,中間是負責押送兩王的陳良和陳子秋,高高坐在龍椅上的,是景帝。李逐水和李俊卿一前一後進入殿中,霎時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陳良和陳子秋見到李逐水安然無恙,眼裏一喜,麵上倒是十分鎮定。
“大將軍。”
“大將軍。”
兩人在滿朝文武之間,眾目睽睽之下,對李逐水行禮,神情態度分外恭敬。這與剛才他們桀驁麵對滿朝文武的樣子,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
左將軍沉著臉,冷哼一聲,道:“李逐水,如今你兩個部下已經將平陽王他們押送回來,可是從他們口中,可得不出一點關於兵符的信息,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聞言眾人都望著李逐水,很是關注他接下來會說出怎樣一番話來。
“臣句句屬實,那兵符的所在隻有淮南王和平陽王二人知道,如今平陽王重傷,他無處可逃,淮南王一路上卻都在伺機逃跑。可見他極有把握,在逃走之後,還能聯合永安王,卷土重來。”
聽到李逐水說的卷土重來,景帝眉頭一皺,這時候左將軍道:“怎知你不是危言聳聽?如今淮南王平陽王已為階下囚,難不成還有人膽敢劫獄不成。李大將軍你未免也太小看皇城的兵力了。”
“哦?依左將軍的意思,淮南王和平陽王是插翅難逃?倘若有人裏應外合呢?”李逐水恰如其分的問道。
左將軍不屑說道:“京城所有的兵力都掌握在我手裏,還有誰能裏應外合?除非天兵天將下凡,否則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殊不知前頭那些話都是李逐水故意激左將軍說出來的,聽了他這自大的語氣,陳良和陳子秋對視一眼,心中有數了。那些個朝臣們心裏更是驚駭,京城的兵力什麼時候全到了左將軍手中?這難道是景帝的默許嗎,還是說……
再往下想,實在可怕。眾人垂頭,也因此沒有看到高位上的景帝,臉色微微變了。到了此刻,當眾被李逐水點出來左將軍在京城中一家獨大的現狀,景帝後知後覺,自己給賦予左將軍的權利似乎有些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