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秋跟在陳良後頭走著,走了兩步,不自覺回頭瞧一眼,正瞥見那個倩麗身影消失在門邊。
他愣神,回過頭來,卻見陳良正在瞧他。他心裏一咯噔,幹幹笑道:“怎麼了?”
“還沒放下?”陳良答非所問,且視線有些無奈。
“不,已經放下了,現在隻不過是,還有些懷念罷了。”說出這樣的話,陳子秋覺得心裏有些澀然,但是又確實是事實,現在他再看到顧沛寧,不會失態,也不會十分在意,但是不可否認,要真正忘記,是有些難的。
既然如此,那便不忘記,陳子秋將這份心意藏起來,誰也不告訴,留著自己細細品味。想到此處,陳子秋麵上露出釋然的笑意。
陳良見此不再多說一句話,事已至此,旁人說什麼,都有些多餘,其中的滋味,還是隻有他自己能夠品味。
那廂顧沛寧進了禦書房,李逐水正把手從眉間拿下來,看得出他很疲累,顧沛寧一句話不說,直接將湯端到他麵前,然後讓那宮女下去,她自己留下來,默默為他整理桌上的奏折,隨意瞥上兩眼,皺了眉頭,然後將它們都堆在一邊。
李逐水默默的看著她,在她的示意下,端起湯喝了兩口,讚道:“好喝,你的手藝又精進了許多。”
顧沛寧笑了笑:“已經很久不做了,虧你還能覺得好喝。”
“隻要是你做的,便很好喝,一直都很好喝。”現在李逐水說起話來,很能打動人心,這般甜言蜜語,由他親自說出口,分外真誠。
“是什麼事情,讓你發愁?”顧沛寧問道。
李逐水卻搖搖頭:“一些煩心事,不值當你操心。”顧沛寧一看他,就知道他還藏著某些事情,不過他不說,她自然也是不會問的,便作罷。
“對了,夜市的事情,如何了?”
之所以在這時候提起這件事,是因為上次鳴鳴受傷以後,顧沛寧便將這事擱置了,事後李逐水有再提起,讓顧沛寧將事情做完,但是他之後就一直沒再問過了。
此時興起,就問一問顧沛寧的進度。
顧沛寧不知想到了什麼,神秘一笑,道:“你這麼好奇啊,那不如隨我去瞧瞧吧。我也有幾天沒去看過了。”
實則她想挽著李逐水的手,在自己家花園裏散步一般的走著。這般想著,她有些期待的望向李逐水,卻見他麵上露出一種歉意的神情。顧沛寧頓時明了了,她心裏泛著點點苦澀,麵上卻帶著笑意:“我差點忘了,等會兒我還要去令月宮中瞧瞧呢,夜市已經建得差不多,再過兩天,就能開始經營了。”
李逐水想同她說聲對不起,並非他不想陪著她去,隻是這一堆的奏折,一堆的事務,著實讓他抽不出身。早知做君王這麼累,奪去他這麼多和妻子相處的時間,或許當初就不該登上這個位置。李逐水突然生了悔心,隻是此時不管悔不悔,都無濟於事,畢竟那堆奏折還在,那堆事務還在。
“我先走了。”顧沛寧心裏驟然湧現幾分落寞,讓她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
眼看著她離開,李逐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一句挽留的話。這是禦書房,縱然顧沛寧留下來了,又能如何,看他批改奏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