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這樣的結局，顧沛寧不知該作何反應。
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顧沛寧了，亦舒這時候才關切的說：“這張藥方，還是先停了吧，待緩和一段時間後，再繼續服用有枳殼的藥包。”
他知道顧沛寧和劉大娘家還有所交集，也猜想得出這藥方是給劉大叔用的，但他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住，所以之後發生的很多事情，他並不知曉。
但見顧沛寧麵上露出哀傷的神情，他心裏一緊，麵上也逐漸緊張起來：“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若我早些拿著藥方來找你，或許，劉大叔便不會死了。”
這件事，既不是有人蓄意謀殺，也不是瑤瑤的原因，隻是因為醫館的人粗心，抓錯了藥而已。劉大叔的死，僅僅是因為別人的疏忽。
縱然是這樣，那抓錯藥的人，也逃不了幹係。
“這醫館的主人可在？我想知道，是誰負責抓這方子上的藥。”顧沛寧此時目光依舊十分堅定，亦舒聯想到之前的事，和劉大叔的死，便知顧沛寧要做什麼了。
他垂眸，道：“這醫館裏，負責抓藥的，除了我，還有兩個月前新來的學徒。你若信任我，便知抓藥的人不是我，不過那學徒……李大夫當初是看他可憐，才在醫館裏給他找了一份事做。”
亦舒這是想為那學徒解釋了。
顧沛寧隻定定看著亦舒，亦舒嘴巴動了動，又說了兩句：“那學徒，應該不是故意的……”
“抓藥，本就不算是難事吧，你們醫館的藥櫃，上麵寫了各種藥的名稱，即便是普通人，會認字，懂得使秤，再按照藥方上寫的抓藥，出錯的可能性有多大？亦舒，你隻知道那學徒可憐，可你想過僅僅因為他一次的不仔細，小疏忽，就害死了劉大叔嗎？”顧沛寧說這些話，不僅是為了公道，更因為劉大叔是她的幹爹。
她自己的親人因為別人的疏忽枉死，她怎麼都沒理由原諒。
亦舒被顧沛寧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良久，他道：“那學徒，還不知自己抓錯了藥，今日他告假回去照顧他母親了，你若真想討個公道，可明日再來。”
“我會來的，並且會帶著我幹娘來。”
原先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劉大娘，是怕她經受不起打擊，可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候，劉大娘沒理由不知道。
即便她之後可能會恨著那個學徒，起碼也是一份活下去的動力。
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的。
在顧沛寧轉身離去之際，亦舒還是忍不住說：“縱然這次是那學徒不對，可是劉大叔的事情已成定局，那學徒，他的母親，也是臥病在床，我希望，你對他寬容些。”
亦舒覺得，以顧沛寧的性格，若真恨上了一個人，那人一定是不得善終了。可他在這醫館裏呆了許久，對那學徒，確實生了許多同情之心。
顧沛寧回頭，表情淡淡：“是選擇原諒還是憎恨，那要看我幹娘的意思，那學徒，縱然他罪不至死，可到最後，他都要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價的。”
“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