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阿薩飲品董事長助理辦公室。
下午四時左右,除了明、孫二人之外,整個辦公室裏,已經空無一人。
整個辦公室裏所有的六名員工,都已經結束了這一天的三小時工作時間。
其他人選擇了回家;但孫春芬秘書長,卻在連續接到幾個緊急通訊之後,頂著一張紅撲撲的臉,非要賴在明永健助理的身邊。
在接通這些緊急通訊的時候,她並沒有刻意避開;所以明永健也看到和聽到了,一些他本不應該知道的內容。
所以,對這種因為特別感激,而非要做點什麼以體現這種情緒的行為;身為被感激的對象,明永健助理也隻能選擇鼓勵和接受。
要不然呢?難道不耐煩地把她趕走麼?要知道,人心是很複雜的;很多因愛成恨的故事,其實就是在這種小事上,不給對方表達和宣泄的機會!
更何況,他在兩小時前,才剛剛說過:
“你是我這個團體裏,第一個入夥人!”
那就尊重一下這個首席入夥人吧……明永健劃出一個三維立體屏,開始播放早上的會議記錄,和站在身後的小姑娘一塊,百無聊賴地看著。
時不時地,他還會出聲點評一下其他與會人員的反應和行為;也算是幫自己的秘書長、做一種強化訓練。
“你看,當我在布置研發部門的工作時,你的那位副秘書長,雖然一直保持著嚴肅的表情,但眼神卻有些煥散……注意看,就是這個遊移的眼神,看到了沒?完全沒有任何焦點。”
“看到了。”
“這代表什麼?最起碼一點,代表他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如果引申一下,就是他認為這種與自己關係不大的工作,並不需要給予足夠的重視。”
“是的。但後來布置到他的工作時,他的眼神就集中起來了。”
“對,就是這裏,他一邊點頭,一邊雙目炯炯地看向我。那麼,這又代表什麼?”
“代表他還是很重視自己的份內工作?”
“不,這隻能代表他是個老油條,因為他對於這種狀態之間的轉變非常熟稔——他知道,這個話題與他有關,所以我、你、以及那兩位研發部門的主管,此時的注意力,都會放在他的身上。要是表現得不好……你懂的。”
“我懂。”
“……”
然而,那場會議本就沒有開多久——明永健當時非常隨意地布置了一下任務,就宣布散會了;總過程也就是三四分鍾的樣子——再怎麼分析,幾句話也就都說完了。
更尷尬的是,除此之外,他們甚至沒有任何其他可以用來聊天的公務——這兩天所有的工作,就是定位辦公室、拉人、和那場會議。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孫春芬秘書長的手腕上,再次響起一陣清脆的鈴聲。
原本,她以為又是家人發起的緊急聯係申請,很隨意地,就要按下“接聽”按鈕;但就在最後一刻,她停住了。
然後,她彎下腰,附在明永健的耳邊,輕聲道:“外聯部門,應該是找您的。”
這就是為什麼秘書長一職,通常會用“大管家”這個詞來指代的原因了。這個職位最大的權力,說得好聽點,就是當好上位者的最後一道防火牆,為其屏蔽沒有作用和意義的公務聯係;而說得難聽點,就是控製、或者說把持著上位者的公務通訊。
換言之,任何在公務上想要接觸到明永健的人,都必須先過了孫春芬秘書長這一關。
她可以、也必須篩選出她所認為的,值得明永健助理花費時間去接收的通訊。這是莫大的權利,也是莫大的深坑——隻要一個處理不好,就會有滅頂之災。
若是把明助理不想接聽的聯係接通,或者在不合時宜的環境下,把通訊轉接給明助理;一個糊塗不堪的評語是少不了的,要是明永健心胸再狹窄點,甚至可能失去對她的所有信任——我怎麼知道你拿了對方什麼好處?
而若是屏蔽掉了明助理一定要接聽的聯係,那樂子就更大了。阻塞言路,可是重罪!
不過,現在倒還不存在這方麵的問題。一來大家都很閑;二來嘛,明、孫二人都還處於磨合期,彼此都還要再觀察一陣對方的處事方式。
這種時候,先彙報再處理,顯然是最合適的。
在看到明永健微微點頭後,孫春芬秘書長便轉過身去,換了一個不會和他同框的角度,接通通訊。
“我是孫春芬。”
“沒有預約;是的,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好的,你讓她先等等;一會兒明助理有時間了,我會問他的。”
“不客氣,再見。”
切斷通訊,她再次傾身:“他們說,有位名叫白雪的小姐,正在外聯招待三所等您,她聲稱是您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