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拋卻大背景和肩上的任務,在初冬的郊外結伴踩單車其實是件挺愉悅的事情。
隻是加上了如果,紀暖就愉悅不起來了。
“如果那藍已經把司令送到南雲,他還會回來找我們嗎?”
竇斌在哪兒都能找到樂子,他鬆開車把手,用一種很危險的騎法控製單車在路上穩穩當當的走,還能分心回答紀暖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們距離太遠,對講機都聽不到。”
紀暖為他捏了把汗:“你……你這騎法挺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竇斌噗呲一聲笑了:“你真要學啊?”
“反正路還長著,也沒別的消遣了不是嗎?”紀暖用一隻手指控製方向,“小時候踩單車上學,經常見到男生這麼玩,我們那兒管它叫‘撒把’,鬆開一隻手是‘小撒把’,鬆開兩隻手叫‘大撒把’。”
“是嘛?”竇斌看看她,很快就活學活用了,“我看你‘小撒把’玩的很溜啊。”
“這沒什麼難的,我就是學不會‘大撒把’。”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這是一種……額,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身體保持平衡很重要,還有腰腿胸腹……對對,你在‘小撒把’時慢慢放開手,沒錯就這樣……”
兩人就這麼一路給自己找樂子,遠遠看見魚月城的時候,已經到中午了。
就算看不見城裏的建築,也能看見一道筆直上升的黑煙,那是建行大廈被焚燒的黑煙。
隻一晚上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紀暖身心俱疲,要不是有竇斌在身邊,她恐怕真會得抑鬱症。
接近魚月城之後,兩人來到紀暖目睹恐怖分子們離去的那條路上。
除了路麵上已經幹掉的帶著血跡的車轍,路邊還有不少伏屍,一地彈殼。
這群人的確是有備而來,而且兵強馬壯。
竇斌停了車,說道:“這群人確實有橫行霸道的資本,你看,圍攻的喪屍這麼多,可沒有一輛車停下,他們的火力很猛。”
紀暖也停車,從地上撿了一把彈殼:“能從這些彈殼的型號追蹤到他們的身份嗎?”
竇斌接過幾枚看了看,搖搖頭:“恐怕不行,這些型號是世界各國通用的,就算找到賣家,他們也不會輕易吐露客戶的名字。”
“他們還用了火箭彈!那種東西也是各國通用的麼?”
竇斌攤手:“建行那邊燒了一夜,怕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證據,我們隻能循著車轍走了。”
“……嗯。”
紀暖把彈殼裝進口袋裏,繼續騎車,跟著竇斌走。
大路是不能走的,昨夜的那場大火,方圓百裏的喪屍估計都看得到,這會兒在城市的大路上晃悠,無異於兩隻長了腿的肥美烤鴨,誰看見都想過來咬一口。
竇斌尋路,紀暖一路打喪屍練準頭,他們越走越偏,眼看又要出城,竇斌看了一眼指示牌,聲音嚴肅起來:“老紀,老紀!”
紀暖一槍放倒一個二十米開外的喪屍,填上子彈:“怎麼了?”
“你看路牌,再往前就是西省了。”
紀暖一愣,抬頭就看見一個岔路,左邊通往南省的另一個城市,右邊通往西省,而車轍印也在這條路上。
一瞬間,她猛地打了個寒噤:“恐怖分子已經進入西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