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他今晚就要問出個一二三四五?
初一很放心的把紀暖丟在這裏,關上門走了。
紀暖爬起來,看著手心的鑽石扣,心中有點糾結。
說起來,她壓根兒就沒必要隱瞞鑽石扣的真正擁有者,如果初一知道初十……不,初時,是他的家人,憑他對自己三番兩次的容忍,他一定會補償初時,努力做個好哥哥的。
但是——
憑什麼?
這個惡魔殺害了那麼多好人,憑什麼可以跟失散多年的弟弟相認?
好事都落在他身上,這不公平!這種人不配擁有好的結局。
所以,紀暖決定,她絕對、絕對不會把初時的身份告訴他!
她要讓這個人為家人的事情抱憾終生!
紀暖承認,以前的自己或多或少有點聖母病,但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終於明白,善良也是有界限的。
有些人隻配生活在黑暗裏,一輩子也得不到幸福!
心如止水的待了一天,房間從最初的陰森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但紀暖也沒有開燈的意思,隻是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被焊死的窗戶發呆。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門鎖輕響,初一反手關上門,打開房裏的燈,看到紀暖坐在床上,抱著膝蓋一動不動,他一步步的走到床邊。
因為房間裏太安靜,太空蕩,他說的話也似乎帶了回音:“一整天時間,想清楚沒有?”
紀暖緩緩抬頭,眼神嘲弄:“你說呢?”
初一看到她這種眼神,已經知道再問也是白問,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那個人是誰?”
紀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下地獄去吧。”
初一蹙眉,抬腿跨上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硬扯到身邊。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用溫和來形容,但說出口的絕不是什麼好話:“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
“那你殺了我呀。”她淺然一笑,根本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
落到初一手上,紀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她這一世,活了十八歲,跟著那藍走南闖北,難也遇過,苦也吃過,愛也愛過,恨也恨過,臨死還能讓殺手團的頭子吃一回癟,真不算虧。
她一點都沒想過用初時的身世來換自己的苟且偷生,她已經打定主意,要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裏。
對付不聽話的人,月升團一向有的是辦法,可初一無法用在她身上。
如果他判斷失誤,紀暖當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旦對她用了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就等於親手禍害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正是因為這個“如果”,他始終下不了手。
明明殺手團的人早已斷情絕愛,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那個一出生就跟他分開的所謂的家人。
他鬆開她的手,選擇了妥協:“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說?”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
“是。”
看他這麼認真的回答,紀暖差點被他逗笑了。
裝的跟真的一樣,她信他才有鬼!
她斂起輕嘲的神色,說道:“好,那你就把安插在部隊裏的內奸名單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