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好好的睡吧,”他笑了,可是,眼角卻是不斷有眼淚滾了出來,落在了雪上,融化了那雪,卻是融不下那些心酸。
“大姐姐,你放心,沐兒會好好的活下去,沐兒也會好生的照顧好母親的……”
雪地裏麵,那少年的背影分外的孤單,斑駁,可是卻也是開始堅毅了起來,就從少年那挺直的背部了看出來,這一瞬間,他長大了,可是長大的代價,卻真的太大了……
“好好的活下去,”顧元妙蹲下了身子,想要去拍掉少年肩膀的雪,可是她的手卻是穿過了那少年的身子,就這麼懸了空……
“原來,我已經死了啊。”
她輕輕的歎了一聲,站了起來,抬起臉,那雪便一直的向她的眼睛裏麵下著。
“妙兒,妙兒……”
這是誰在喊她,為什麼,有些熟悉……
“妙兒……”又是一聲。
她睜開了雙眼,以為還是那一年的大雪,那場雪很大,都似將將變成了一個雪人,那場雪也是很冷,也是冷的,她連暖是什麼感覺都是忘記了。
“不下雪了啊……”她感覺不到落雪,眼前也是沒有雪,隻是有很漂亮了帷帳,那種淡淡的天青色的,鼻息間還有種清淡的木香之氣,卻是沒有雪的味道了。雖然雪是沒有味道,也是沒有氣味的,但是,絕對的不會是這種感覺,這種氣息。
“你胡說些什麼,現在還未到秋,怎麼就下雪了呢?”
是誰?
顧元妙再是輕顫了一下眼睫,她睜開眼睛,視線微微的朦朧著,模糊著。
“你是……”
“妙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做夢了。”
做夢?顧元妙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似乎還能感覺到了簪子紮入了心髒時的痛楚,隻是現在,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心髒的跳動,也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流動著,她的心在跳動,她的生命還在,她並未死。
“我沒有死嗎?”她還是有些迷茫,如果她沒有死,那麼,剛才的所發生的是什麼,真是她的夢嗎,隻是夢就真的那麼真實嗎?
“胡說些什麼?”男子突然輕笑一聲 。
是誰?顧元妙的順著聲音望去,視線已經聚了清楚,還有那名帶著笑意的男子,如梅降雪的妖次,眉心的朱砂痣如同胭脂一般的鮮豔欲滴著,顧元妙有一瞬間的暈眩,因為她根本就是忘記眼前的人是誰,她隻記得自己是顧元妙,是顧府的嫡長女,可是眼前的男子,他卻又是誰?
“是不是還在夢裏未醒?”男子伸手輕捏了一下顧元妙的臉頰,那種觸感,讓顧元妙本能的心裏不太舒服,臉一側,便是躲過了他的手。
“怎麼了,還真是同我鬧開了啊?”男人湊了過去,“小妙兒,為夫哪裏又是惹你不高興了?”
為夫?顧元妙對於這個稱呼,本能的抵觸,也排斥著。
她拉上了被子,也是翻過了身,她現在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問,她需要好好的想想,好好的靜一下。
耳邊有男子的歎息聲,似在是在這裏呆了許久,他以為顧元妙睡著了,其實並沒有,她隻是在等,等他離開了,直到那道腳步聲漸漸的遠離,空氣裏麵那道若有似無的梅香,也是漸漸的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