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的藏書樓人跡罕至,大多數人都回去用飯歇息,也隻有鹿溪會特地跑來這裏一趟。
她壓低腳步聲輕輕走了進去,沒多久,桓璟的身影就出現在她麵前。
“走,我帶你上去。”
鹿溪領著桓璟往藏書樓上爬,別看桓璟如今隻是白貓的模樣,可他的動作依舊矯健,甚至比鹿溪走的還要快。
等到了第五層,她便同桓璟說道:“這就是我昨天來的地方,這一片我都看過了沒什麼資料,今天你去看看另一邊的書架。”
桓璟點了點頭沒再寫字多說什麼,三兩下就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驀然,鹿溪覺得自己先前的擔憂似乎有些多餘,看著桓璟那穿梭自如的架勢,想來不會出什麼事情。
時間不等人,她很快就尋了另一處角落開始看起書來,此刻樓閣內安安靜靜,就連翻書的聲音都有些輕微,聽不太真切。
興許是今日起得太早,沒一會兒鹿溪就困倦地直打哈欠。
她尋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手中捧著的書剛看沒幾頁就暈暈乎乎睡了過去,這一睡就過了大半時辰,等她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是由於聽到了些許另類的動靜。
“哎呀,你輕一點,小心有人!”
女子嬌嗔的聲音在空寂的樓閣中一點點放大,聽起來聲音似乎還有些熟悉。
回應她的是另一道男子的聲音,“嗬,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嗎?裝什麼裝?”
話音一落,遠在一隅的鹿溪就聽到了布帛撕裂的聲響,她整個人徹底才能夠睡夢中驚醒不敢出聲,隻能用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嘴。
在她這個年紀的小宮女並不是一無所知,偶爾的時候會聽到其她宮人提及一嘴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當時的她並沒多大感受,直到如今親自聽到一番,才覺得尷尬至極。
曖昧至極的交談聲和水聲在藏書樓中響起,伴隨著他們彼此粗魯的話和動作的交織,鹿溪大氣不敢出,緊緊咬著唇生怕被他們發現。
她的後背因為緊張一片汗濕黏膩,整個人蜷縮在小小的牆角用高大的書架擋住自己瘦弱的身體。
終於,偷情的兩人總算結束了這荒唐的一切。
女子起身穿衣,不耐煩嬌嗔道:“也不知道這藏書樓有沒有人,你這大張旗鼓的,萬一暴露身份可怎麼辦?也不見哪個男人猴急成你這副模樣!”
男子吃吃笑出聲來,說出口的話狠辣無比,“要真有人發現此事也隻會將這些咽到肚子裏去,哪敢說出去?放心吧美人,若真有不長眼睛的家夥,孤一定先將他抽筋拔骨,碎屍萬段。”
孤?
這個自稱——
鹿溪緊緊咬著下唇,心頭生出不祥的預感,莫不是此人是太子吧?
我的天,竟然是太子,太子和別人在這裏偷情?
一想到此處,鹿溪就想到太子和麗妃娘娘的那塊相同玉佩,莫不是這個女子也是一位娘娘。
果不其然,鹿溪的猜測應驗了。
“先前你和麗妃的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你這膽子可真夠大的,還要再來找我,就不能憋一憋?”
女子話音剛落,太子便笑出聲來,“美人莫不是吃味?放心放心,麗妃哪有你好看,再者說,美人不覺得在這藏書樓中也有一番妙趣,你說是麼?”
女子笑著回了幾聲,又惹來太子一番意動,等到那兩人徹底結束竟是過了足足半個時辰。
“走吧,如今時辰晚了我的宮女還在外頭候著,我先回宮。”
女子說完後轉身就走,她站起來的時候正巧背影側對著鹿溪,當鹿溪看到她頭頂上的麵板後,整個人倏然怔住。
她、她居然是夏芷煙?
夏貴妃竟然和當朝太子在此地偷情,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隻是這太子怎麼膽子這麼大,先前麗妃娘娘的事情就已經被陛下發現,如今他又找上夏貴妃,聽這兩人的談話似乎這樣不正當的關係已經維持好一陣子。
鹿溪真不明白夏芷煙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為何要跟太子牽扯在一塊兒?
如今她所知道的三個玩家裏,許映月一心想著賺錢對男人無感,林婉儀想著還錢,而這位夏芷煙真是不走尋常路……
鹿溪在腦海中想了許多,可時間僅僅流逝刹那,最為奇怪的是,夏芷煙已經離開,可不知為何太子竟然沒有離開的跡象。
他的眼底隱隱發黑,顯然是縱穀欠過度,而那雙眼眸更是犀利如電,像毒蛇一般陰鷙狠毒。
他的目光在周遭逡巡,狠厲如同一隻蓄意蟄伏的野獸,說出來的話更是令人心驚膽寒。
“孤竟不知這藏書樓中還有喜歡窺伺他人的小野貓,嘖嘖嘖,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