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給喬振遠三天的適應時間,因為本來就是唱戲出身,需要扮演不同的人,所以從形體神態再到聲音,很快就模仿的惟妙惟肖了。
當然,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行事方法也不一樣,想要騙過與原王爺最親近的人還是有些困難。
好在,這個王爺並沒有特別親近的。
讓喬振遠有時間去慢慢轉變,然後逐步過渡成自己的風格,此是後話。
且說“王妃”與“王爺”“和好”之後,終於消停下來了,不折騰府裏的人了。卻喜歡上了聽戲,去了一趟聽緣戲班,便將那幾個戲子都叫到了安悅小院中,說是讓他們專門來給自己唱戲。
而王爺就坐在屏風後麵……其實這與以前的習慣有些不一樣,但是就不管從身形還是聲音,就是王爺,所以大家並沒有疑心。
這天和往常一樣,院子裏用帷布圍起來的台子上,戲子們正賣力表演,而王爺和王妃在屏風後麵邊吃邊打情罵俏,不時傳來嬌嗔的聲音。
突然,戲台方向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那個武生在做後空翻的時候,不知道是發力不足還是身上行頭沒有裝好,把他擋了一下,於是腦袋狠狠撞在戲台邊緣上,當場血流如注,人事不知。
王爺當場下令馬上讓人去請廖太醫前來診治,然後讓人不要去挪動那武生,就地圍了起來……
人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有些懵,聽著王爺的命令,都一一照做。
當廖太醫前來時,那個武生已經不行了,傷到腦袋,都開瓢了,隻搖頭歎息著離去。
於是那屏風後麵的王爺就歎息了一聲,讓人把這武生厚葬了,然後又下令給與聽緣戲班大筆銀子以做撫慰。
…………
喬振遠看著芩穀毫不猶豫地將王爺當場幹掉,手段幹淨利索,這絕對不是原本那個善良帶著幾分柔弱的芊芊。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喬振遠已經擦掉身上的血漿,換上王爺的衣裳,對正在他臉上化妝的芩穀問道:“你不是芊芊,你究竟是誰?”
芩穀反問:“那你認為我應該是誰?”
接著用帶著滄桑的語氣說道:“你覺得當一個人經曆了生死;你清晰地感受著死亡一點點迫近一點點吞噬卻完全無能力為;當知道了這些人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隻是他們一場遊戲;當發現自己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之後……你真的還以為人還能夠回到從前的善良和柔弱嗎?”
“不,你沒有經曆過那一切,就不要想當然地認為別人也應該怎樣怎樣。如果你覺得就算是別人把我們踩進泥裏,也應該保持甜美的微笑的話,那你盡管去做,不要去要求別人也應該滿足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喬振遠麵對芩穀接連咄咄逼人的反問,無言以對。
他的確有懷疑的理由……
可是,他也確實沒經曆過那樣的絕望和無助,貿然覺得對方改變很冷漠凶殘無情的話,的確不地道。
關鍵是對方一直都在幫他們……而他卻去懷疑對方的身份和動機,的確讓人心寒。
喬振遠有些結巴地道:“芊芊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芩穀道:“這個世界就是強權和弱肉強食的世界,他們把我們當做工具當做牲畜,憑什麼我們就應該高高地仰望和尊崇他們?連死亡都經曆過了,我還有什麼是值得害怕的,拚一把,或許還能掙出一個自由的未來,而不掙,便永遠被他們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