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穀“嗯”了一聲,表示認同對方的話。
其實大多數時候父母麵對孩子受罪時,責備下都是無限心疼。芩穀太理解了。
不過識海中的陶宇卻並不這麼認為,在看到母親來看望自己時,輕蔑地冷笑,“貓哭耗子假慈悲”。
繼而是憤怒地咆哮著:“……誰要你假惺惺看我了?現在看到我傷了殘了是不是正符合你的咒罵了?你不是一直說我‘要是不懂事不聽你話以後肯定要吃大虧’的嗎?好吧,我現在受傷了,甚至就要死了,你滿意了吧。給我滾,你沒資格當我的媽。這些年你盡過當母親的責任嗎?你就隻知道自己逍遙快活,你考慮我過的感受嗎?你知道那些同學都怎麼說我的嗎?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你別以為隨便給點錢就能打發了,你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你給我滾……”
芩穀不知道,如果現在是原主掌控身體,並且把這段話朝錢紅英吼出來的話會怎樣。
心痛,失望?還是……什麼?
在原主記憶中,錢紅英並不是完全對原主不聞不問,但是因為丁曉曉的關係以及原主的態度,一次次讓錢紅英失望而歸。
現在一股腦地埋怨和責備母親,那麼身為兒子,他做到自己為人子的本份了嗎?
芩穀沒有理會原主的埋怨和憤怒,她覺得既然自己現在掌控這幅身體,那麼就應該做好這幅身體的本份,當然,是她理解的“本份”,而不是原主以為的“理所當然”。
芩穀強忍著身體傳來的疼痛,努力說道:“媽,我錯了,是我沒有聽你的話,我不該強行要求別人的。媽,請你原諒我吧,我……”
“哇——”
“我的宇兒啊——”
芩穀發誓,她是真的沒想去刻意煽情。
但就是這麼一句簡單的話,卻讓錢紅英的情緒徹底崩潰,禁不住伏在床邊上痛哭起來。
她努力壓製著聲音和情緒,剩下劇烈聳動的肩膀和捂著被子發出的嗚嗚聲。
芩穀努力動了動手指,抓著錢紅英的手:“媽——”
錢紅英抬起頭,淚眼婆娑,連忙拿紙巾擼了下鼻涕,甕聲甕氣地道:“是,是媽沒有做好,是媽”對不起你。
芩穀:“媽,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以前是兒子不懂事,媽——”
畢竟芩穀是剛剛轉到普通病房的,護士在旁邊看著,還有些擔心。
但看到芩穀狀態還不錯,而且母子兩人一看就是有些“話”要說,於是囑咐讓錢紅英不要讓病人太激動,控製好時間,便端著藥物的托盤忙去了。
識海中的陶宇聽到芩穀竟然向他最痛恨的人承認錯誤,氣的就要衝破禁錮出來揍芩穀一樣。
“你有什麼資格代表我去承認錯誤?我有什麼錯?我現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我都快死了啊……本來就是她自己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的責任,她生了我就應該對我負責……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來幫我逆襲。我不需要你這個聖母b,事情沒有落在你身上,你當然可以雲淡風輕地在那裏假高尚。我告訴你,要是你的話,你肯定比我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