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認真回想自己刺了言霽兩劍的畫麵,覺得老天在玩他!
那邊,魑妖給了言霽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推開密室門,走了進來。
因著隔音效果上佳,魑妖沒有顧忌,向遲聿複命後,壯著膽子抬眼看了下他,見他靜坐如高山之巔的磐石,一臉若有所思,左思右想,還是小心翼翼道,“那位言公子,似乎記住主子的羿上劍了。”
遲聿刷地抬起了眼,目光如冰針,“你說什麼?”
魑妖頂著壓力,將在錦韶院抓言霽時,聽到他說的那句話,複述了一遍。
遲聿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看,末了,眼露凶光,狠辣道,“做了他!永遠別讓夫人知道這件事!”
魑妖眉心狠跳,因為了解幾分自己這位主子,知他此刻說的話,也就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所以倒還鎮定。
他家主子又不是傻子!要真殺了言霽,隔著殺兄之仇,跟夫人之間豈不是完了!沒長腦子的人才會做這種事!
不過,能讓他家主子說出這種話來過過嘴癮,可見彌補對言霽傷害的這事,也挺難辦!
若是言霽沒記住主子的羿上劍還好,這樣還能拉一個人出來當替罪羊,偏偏他記住了,如此一來,再怎麼糊弄,隻要他日後跟夫人見麵,描述一下羿上劍,夫人豈能不知劍的主人是他家主子?早晚得露餡!
遲聿的情緒收放自如,眼下又變回高深莫測的模樣,心下已經坦然地承認:他險些把大舅哥搞死這事,確實有點棘手,當務之急,是要與他拉進關係,最好能有次救命之恩,而在這之前,不能讓他和色色見麵!
另外,遲聿其實還有一個希冀,那就是言霽說了謊,他其實不是言一色的親大哥!這樣的話,他還煩躁個鬼啊!
但遲聿又心知這種可能性很小,憑魑妖在審訊這方麵的天賦異稟,一般不會出現沒看出言霽說謊的失誤。
遲聿兀自思慮著,丟下一句話,不疾不徐地走了,“人先關著,好吃好喝伺候……時刻都讓人在暗中盯著,若發現他露出什麼馬腳,懷疑他是夫人兄長的身份有異,速來稟報。”
魑妖領命。
……
遲聿出了破軍閣,往錦韶院行去,遠遠看見墨書朝他走來,神色冷凝,似有要事。
墨書停在他幾步之外,沉聲稟報道,“主子,府上來人了,全往東堯皇的院子而去。”
遲聿聞言,便知來的不是一般人,否則既然是來見軒轅羿的,墨書沒必要親自來一趟,“走。”
……
遲聿行至軒轅羿所住的院子外,正好與從另一條路上來的人,打了個照麵。
對麵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眾人,為首的是神醫穀主軒轅勳,後麵是言家的元長老和月長老,再後麵是裴家的裴斬和雲家的歡長老,最後麵則是南家的順長老。
這些人在言、裴、雲、南的四大世家中,分別擁有超然的地位,且手中握有外人難以想象的權柄,他們的出現,可以說是等同於家主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