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琪在聽到顏霜和自己說的那些話之後已經無心學業,她甚至沒來得及和自己的導師當麵請假,用手機定火車票的時候順手發了一個微信,就匆匆忙忙趕到了火車站。她有太多事情問韓逸,也有太多事情問自己的媽媽,所以她必須回去。
在回韓逸身邊之前,她的第一選擇,是回到自己媽媽身邊問問清楚。火車沒有延誤,一出站就有公交車,一切都是那麼順利,她如此焦急地走到了自己家門麵前的時候,卻不知所措地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難道直接問嗎?
他不敢想象那段時光對媽媽內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在那之後的開朗和健談甚至被醫生說成一種過激的精神病態,意思就是有點精神疾病。
如果自己現在衝進去抓著自己的媽媽急慌慌地問那些二十年前的問題,林子琪自己也不能保證媽媽到底能不能受得了這種刺激,更別說讓她把那些最殘忍的舊事再重新翻一遍了。
所以她打算先進去觀察一下情況,總不至於到了家門口了,不進家門像什麼話。
可是往前走了兩步之後,裏麵傳來的聲音就讓她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心情再一次翻騰起來,那是媽媽的哭聲。
林子琪衝了進去,她眼前的那個人徹底擊垮了自己內心的那一層對過去的防護罩,童年的那些灰色再一次伴隨著媽媽的哭聲將林子琪埋沒。
那個男人還回來幹什麼……
“呦,冰冰回來了,怎麼這麼多年沒見爸爸,連聲招呼都不打?”
他的語氣真讓人感到惡心。
林子琪走過去抱住媽媽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她知道這一招很有用,很能帶給人安全感,至少韓逸的懷裏是這樣的。
“你把我媽怎麼了?”
“冤枉啊乖女兒,我也沒怎麼她,就是這個女人看到了我就自己忍不住哭了出來,嘖嘖,聽說她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還真是可憐啊。”那個男人笑著說。
“我還以為你這麼多年做人做的有所改變,本想給你留幾分麵子,想不到你西裝革履的回來骨子裏卻還是一個畜牲。”林子琪帶著鄙夷的眼光看著他。
他這麼多年,憑著自己敢打敢拚和溜須拍馬不擇手段的精神也還真是創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失業,和劉楓或者劉曉陽他們的公司來比自然不值一提,但是在鄰裏鄉親裏的確是可以當做一個特別令人值得驕傲的人。
就是那種雖然買不起超跑但是也能坐上稍微高檔一點的奔馳的類型。
當年就是因為他讓林子琪和子琪媽媽淪為了孤兒寡母,也是因為他林子琪才有了那一段灰暗的童年,現在都不敢開燈睡覺。
那個男人叫顏軍,是林子琪的生父,本來林子琪也不叫林子琪,叫顏冰,他斷情絕義地走了之後,林子琪才是林子琪,隨了媽媽的姓。
顏軍從自己的小時候就會家暴媽媽,脾氣和人品都差得沒眼看,現在聽自己的女兒當著自己的麵罵自己畜牲,心中的一往上湧,抬起手就想打林子琪,可是他從來都不知道林子琪母女這些年來經曆了什麼,自然也不知道林子琪學過柔道,不僅沒打到林子琪自己的胸口還挨了一腳。
可是他的看家本領就是變臉比變天還快,馬上又開始笑嗬嗬了起來,
“我們家的冰冰有兩下子啊,作為爸爸很驕傲啊。”
“你不是我爸爸,我也不是你家的冰冰,我叫林子琪。你可以叫我林小姐,叫我身邊這位林女士。”林子琪連正眼都始終沒有看過他一眼,一直語氣冷冷的,以前沒見到他的時候林子琪甚至還對父愛有那麼一絲的幻想,期待他能改過自新然後一家人好好的雖然分隔兩地。但是可能見到他和哭著的媽媽之後再也不抱幻想了,徹底失望的林子琪看著靠著自己不說話的媽媽。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長大了,媽媽現在要靠自己守護了。
“你回來幹什麼?別告訴我是想我們兩個了然後想探望探望我們娘倆。”
“有兩件事。”顏軍的情緒明顯振奮起來,“聽說我的乖女兒現在也成了半個公眾人物了,和現在當紅的作家韓逸成為了男女朋友。你也知道我成立了一個買洗發水的公司,你看能不能讓我的女婿幫我寫個洗發水的文案……對你爹的事業很有幫助的。”
林子琪冷笑了兩下,也可能是苦笑:“你還真是個極品啊,這麼多年杳無音訊回來居然是為了女兒的男朋友的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