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芳。
“等到報應來了,等到你受罪、受罰了,你才知道痛苦了,你才知道害怕了,你就知道要哭了。嗬嗬嗬,真是好笑,你們這種人,當真是自私到了極點,貪圖享樂的時候你們默不作聲安然享受,吃虧的時候鳴不平的聲音得比什麼都大。怎麼你有膽量不顧後果地貪圖享樂,怎麼沒有膽量去承擔後果?去承擔你自己種下的惡果?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嗎?你有什麼資格後悔?你有什麼資格去求別人幫助你?你憑什麼?”
世人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汪芳委屈卻又毫無反駁之力。
“你?你什麼你?你算是個人嗎?你但凡知道自己是個人,你也不至於一次又一次地犯下這種罪孽。你捫心自問,你到底犯下了多少過錯和罪孽?你不心慌嗎?你到底是怎樣的人?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你......!”
“我?我什麼我?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如果你對我有意見的話,你來求我做什麼?自己回去等死就好了。”
“我...我隻是個女孩子,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汪芳哽咽道,語氣中竟有了委屈的意味。
“你隻是個女孩子?那他呢?他隻是一個原本對世界滿懷期待的新生命,卻被你殘忍地剝奪了生的希望。他有錯嗎?他活該嗎?他不值得擁有一次完整的人生嗎?他的委屈他的不甘誰來負責?不該是你嗎?我殘忍嗎?到底是誰殘忍?這世間還有比你更殘忍的人嗎?”
林凡指著汪芳身上的怨嬰說道,
“或許他也有錯、他們都有錯,錯就錯在竟然有你這樣的母親,嗬,母親,這麼偉大的詞彙放在你身上可真是對這世間其他所有平凡而偉大的母親的一種侮辱。”
汪芳轉頭看向林凡所指的地方,卻是什麼都看不見,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但根據她之前聽到的嬰兒啼哭聲,以及現在林凡所說到的東西,她心中也有了答案,而且她現在也更加確信了林凡能夠救她。
可是裝可憐也沒用,還被他這麼一頓臭罵,汪芳頓時惱羞成怒,所以,她反駁道,
“那我有什麼辦法,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能怎麼辦,難道要我去死嗎?”
“嗬,惱羞成怒了?露出本來麵目了?不裝下去了?你之前不是挺喜歡裝的嗎?”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林凡就本能地反感她。她的一言一行,全都不為林凡所喜。
但也確實沒想到她會直接這麼破罐子破摔,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汪芳理直氣壯地看著林凡,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樣子,也沒有說話。
林凡隨即繼續說道,
“死?你怕死嗎?你要是不怕的話,等你死了或許就解脫了。”
林凡當然知道她貪生,否則她也不會繼續待在這,求自己救她。
可以說,這世界上沒幾個人不怕死,隻是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例如使命、尊嚴、職責一類的事物,會讓人壓下對死亡的恐懼,毅然決然地,向死而生。
雖身死,而精神永生。
但很顯然,汪芳不是這種人,她是與之截然相反的人,她不想死,她想要活著。
越是自私自利的人,就越是害怕死亡,越是想要逃避。
汪芳則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於是她繼續反駁道,
“我怕死啊,怎麼了?誰不怕死?你不怕死嗎?你裝什麼?”
很奇怪,她對未知的事物心懷恐懼,卻對眼前或許能夠救她的人,惡語相向,理直氣壯。
或許是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其他退路,而林凡又不願輕易救她,她心中竟莫名其妙地有了勇氣。
人性之複雜和多變,堪比宇宙之浩瀚深遠。
“嗬嗬。”林凡笑了笑,眼中對她的厭惡之意沒有絲毫的掩飾。
而汪芳也毫不在意林凡對她的厭惡,她隻想自己能夠得救。
“如果你不救我,我離死也不遠了,那我就死在你麵前,死在你這店裏,到時候哪怕跟你沒關係也不會讓你好過!”
汪芳惡向膽邊生,凶狠狠地盯著林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她也不想再拖下去了,她受夠了,每日每時每刻擔驚受怕的感覺,使她幾近崩潰。
如今救命稻草就在眼前,死要也抓到!
馬候看在眼裏,麵色陰沉下來,她的言行已經突破了馬候能夠忍受的底線。
“那你死一個給我看看?”林凡嘴角上揚,卻毫無笑意。
他篤定她怕死。
“你!”
林凡猜中了,她確實怕死。
於是,見林凡如此冷漠,她就地順勢一坐。
“那我就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