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了一秒鍾。
池矜月挼著大橘子的腦袋,淡定拿起電話,聲音並沒有明顯的波瀾起伏:
“等下,我這邊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梨枝:“啊?”
韓頌之淡淡開口:“繼續說,這位不速之客也想聽聽。”
池矜月:“”
梨枝尬笑兩聲,火速掛了電話。
室內又重歸安靜。
七年一晃而過,她想起去年還去給大學舍友當伴娘,她站在台下全是陰影的位置,光影掠過,她聽見陪伴一生的誓詞,看見相愛的兩個人在眾人祝福聲中接吻。
新娘落下了眼淚。
她站在台下也止不住地掉眼淚,好幸福啊。
她也不止一次地幻想過牽著他的手走過長長的紅毯,可幻想終究是幻想,就像是海上脆弱的泡沫一樣,甚至不用戳,起一陣風或是一陣浪就可以將一切湮滅。
他永遠是握有籌碼的那方,因為她喜歡他。
“耗了這麼多年,”池矜月覺得嗓子像是堵了棉花一般,每說一句都難受得要命:
“我最後一次問你,你願意陪我走到最後麼,如果不願意我們就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硬生生從七年的感情裏剝離出來,池矜月隻是想想都覺得痛苦,但她可以做到。
沒有什麼不可以做到的。
韓頌之低垂著眼,光影掠過,留下細細碎碎的陰影。
他最終沒有答話,隻是上前摟住池矜月。
兩個人貼得很緊,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他聽到斷斷續續的抽泣,溫熱的眼淚濡濕了他的衣領,皮膚溫熱。
這似乎就是回答。
她兩隻手垂在身側,沒有伸手摟住他。
她閉了閉眼,語氣有些啞:“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韓頌之加重了摟著她的力氣,白皙修長的手指插/進她鴉羽似的長發。他微微側頭,吻去了她麵頰上的淚珠。
溫溫熱熱,有些鹹。
“別哭了。”淡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似乎所有的委屈都肆無忌憚地爆發出來,池矜月哭得更凶了,她用力錘著韓頌之的背,快要背過氣去:
“韓頌之,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韓頌之悶哼一聲,鬆開了抱著池矜月的手,他用指尖拭去了她眼尾的眼淚,輕輕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是。小月亮,別哭了。”
漸漸地,他咬著她的脖頸,池矜月隻覺得意識有些模糊,習慣性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頸。
細碎的黑發紮得她有些癢,沙發上的兩個人氣息都有些亂。
池矜月睜眼看著他,他額頭似乎冒了層薄汗,原先冷淡疏離的桃花眼裏此刻也布滿□□,像是深深的漩渦。
細細密密的汗珠落在脖頸處,池矜月聽見他問。
“林沐的事是怎麼回事?”
微啞的聲音和窗外的雨混落著砸落,溫柔又模糊。
“啊。”池矜月愣了半秒,聲音支零破碎的。
“說話。”
他聲音落得很重,似是懲罰一般啃噬著她脖頸處白皙細膩的皮膚,留下斑斑點點的紅印,像是專屬烙印。
池矜月唇角勾了些笑意,她微微仰頭,吻上了他的唇瓣,他的動作在這一瞬間頓住,熾熱的呼吸彼此交纏著,池矜月勾住他的脖頸,話語在他耳邊輕輕落下。
“阿頌,我隻喜歡你。”
最後一束光熄滅,韓頌之用手肘撐著沙發處,將池矜月抱起來。
迷迷糊糊中,池矜月隱隱聽到他說好。
“好什麼?”
最後她也沒聽到回答,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落下,劃過玻璃落進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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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矜月睡了個昏天黑地才起床。
梨枝來找她,池矜月噠拉著拖鞋替她開了個門,就又跑到床上躺著。
梨枝拉了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她看著池矜月脖頸處的紅色蝴蝶,不由嘖了兩聲,說:“韓頌之牛逼啊。”
池矜月沒理她,隻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梨枝也沒所謂,她拿著掛著梨子玩偶掛鏈的手機飛速地打著消息:“今晚去酒吧玩?”
池矜月掀開衣服看了眼渾身的淤青:“去個屁。”